大陆疫苗管用吗？

自2022年12月初取消了新冠疫情限制后，中国大陆正处于第一波大规模新冠肺炎疫情激增之中。据一家美国团体估计，如果中国大陆民众拒绝保持社交距离的要求，到4月时，死亡人数将高达50万，到2023年底，死亡人数将达到100万。另有医学团队预测，大陆每天可能出现上千万新病例，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大陆可能会有几十万人死于新冠肺炎。最严峻的预测由总部位于英国的分析公司 Airfinity 提供：到4月底，中国大陆将有170万新冠肺炎死亡。(下图 rediff) 

根据世卫组织(WHO)一月三日的国别新冠疫情图显示，中国大陆确认的新冠肺炎患者已达1032万多，远超之前公布的数字。大陆死于新冠肺炎的人数，也从之前的4千多飙升至近3.2万。(下图 WHO) 形势的确非常严峻，照此下去，大陆有可能再现美国2020和2021年时的新冠疫情 – 高感染率和高死亡率。

但是，现在情况有了变化，因为人类开发出了抵抗新冠肺炎的疫苗和治疗新冠肺炎的药物。根据美国欧洲和其他国家的经验，实际死亡人数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一个关键因素 – 新冠疫苗的效果如何，是否安全。据公开报道，大陆约90%的人口至少接种了两剂本土研发和制造的疫苗中的一种。具体来说，就是大陆的CoronaVac和Sinopharm (国药集团)的药效及安全性如何。

英国路透社(REUTERS)12月18日报道，即使在抗新冠肺炎措施解除后感染人数激增的情况下，很多大陆民众对接种新冠疫苗仍然坚持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感，尤其是对大陆本土开发的新冠疫苗。耶鲁大学全球卫生研究员陈希 (Xi Chen) 指出，大陆民众对 CoronaVac 和Sinopharm (国药集团)的本土制造新冠病毒疫苗持怀疑态度，是受到一些媒体关于大陆新冠病毒疫苗的错误信息。这些报道质疑大陆疫苗的功效，尽管两剂新冠疫苗均获得世界卫生组织的批准。(下图 ABCNEWS)  鉴于未来几个月中国大陆可能会有7亿多人感染新冠肺炎，笔者根据世卫组织 (WHO)、医学杂志、美国公共电台 (NPR) 和纽约时报的相关资料和文章，与感兴趣的读友分享所获得关于大陆本土研发和制造的疫苗 (CoronaVac和Sinopharm) 有效性和安全性知识。

大陆两疫苗的效果 (efficacy)

CoronaVac和Sinopharm疫苗的制备都使用的是更传统、但已得到充分验证的成熟技术：使用完整的、被杀死(灭活）或经过修饰的病毒副本，使它无法复制从而不会引发疾病，故称为灭活疫苗。最新关于CoronaVac和Sinopharm两种大陆国产新冠疫苗药效的研究发生在2021年冬天，那时香港正遭受奥密克戎(omicron)大规模入侵，感染病例激增。这时香港大学流行病学家考林(Ben Cowling)和他的团队进行了一项研究 -- 对参加者比较测试CoronaVac与辉瑞两种疫苗的效果。在这项研究中共有740万香港人接种了1300多万剂疫苗，其中大约一半的人口接受了CoronaVac疫苗治疗，另一半接受了辉瑞疫苗治疗。研究结果表明，大陆疫苗对严重疾病的保护作用与60岁以下成年人的mRNA疫苗相同。

考林和他的团队分析了大约20,000例新冠病例的数据，患者病情从轻度到致命。他们发现，两剂疫苗都能为60岁以下的成年人提供高水平的重症保护。研究小组在2022年10月的《柳叶刀传染病》(Lancet Infectious Disease)杂志上报道，具体而言，两剂辉瑞疫苗提供了95%至97%的保护，而两剂CoronaVac疫苗提供了89%至94%的疗效。(下图 THE LANCET) 

对于老年人来说，辉瑞疫苗在接种两剂后效果明显更好 -- 辉瑞疫苗对这一人群提供了约87至92%的保护，而CoronaVac仅提供了64至75%的保护。但是，如果这些老年人接种第三剂CoronaVac (又称加强剂)，其保护作用提高到98%左右，这与接种第三剂辉瑞后的保护作用相同。

考林说：“两种疫苗接种三剂都有很好的保护作用。” 注意，美国的健康专家也建议60岁以上的人至少服用三剂辉瑞或摩德纳疫苗。考林认为，有关CoronaVac或国药集团的错误信息可能来自早期数据，着眼于疫苗对感染(而非严重疾病)的有效性。

考林指出，中国大陆疫苗的抗感染能力在德尔塔和奥密克戎出现之前低于mRNA疫苗：“大约有50%或60%的有效率。相比之下，最初，辉瑞和Moderna疫苗显示出对原始病毒株的症状性感染具有极高的保护作用。”但随着德尔塔和奥密克龙等免疫逃避变体的出现，最终所有疫苗基本上对感染无效，尤其是在接种后三到四个月。

同时，巴西的一项分析了300多万人的COVID病例的研究表明，与辉瑞疫苗相比，CoronaVac对严重疾病的保护作用减弱得更快。

世界卫生组织 (WHO) 关于大陆国药疫苗有效率的叙述：“一项大型多国3期试验表明，间隔21天接种2剂，在第二剂后14天或更长时间内对症状性 SARS-CoV-2 感染的疗效为79%。疫苗对住院的有效性为79%。” (下图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香港大学流行病学家考林就大陆的 CoronaVac和Sinopharm 疫苗得出的结论是：“这两种疫苗都能提供高水平的保护，防止严重的COVID。……我不担心中国疫苗的有效性。” 

中国疫苗的安全性 (safety)

世界卫生组织战略专家咨询小组 (SAGE) 2022年6月10日对大陆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进行了全面评估，并建议18岁及以上人群使用。60岁以上人群的安全性数据有限(因为临床试验参与者人数较少)。虽然与年轻年龄组相比，老年人的疫苗安全性没有差异，但如果在60岁以上人群中使用该疫苗的话，应在接种后保持密切监测。但是，中国大陆老年人对接种本土新冠疫苗持怀疑态度，接种率也低。

对此，乔治城大学 (Georgetown University) 和非营利兰德公司 (RAND) 的流行病学家博伊 (Jennifer Bouey) 表示，在 CoronaVac和Sinopharm 的初步临床试验中，科学家只在60岁以下的成年人身上测试了疫苗。除此之外，中国大陆的前两次疫苗接种活动也没有包括老年人。博伊分析认为“这也引发了老年人对疫苗是否安全有效的担忧，” 疫苗接种率相对较低的原因。

CoronaVac和Sinopharm 又在十几项国际研究中对其疫苗安全性进行了测试，其中一项在土耳其，约1.2万人参加，一项在巴西，300多万人参加，另一项在智利，有1,000多万人参加。在巴西的研究中，圣保罗大学 (University of São Paulo) 的研究人员追踪观察了约12000人的疫苗接种后状况，以查证 CoronaVac 的安全性。研究团队报告记录了“67起严重不良事件……所有这些都被确定与疫苗接种无关” (下图 bmj)。世界卫生组织在2021 5月写道，鉴于这些结果，“迄今为止可用的数据表明，Sinovac-CoronaVac 总体耐受性良好，符合其他许可的灭活疫苗安全性”。

迄今全球已有100多个国家的数十亿人接种了CoronaVac和Sinopharm，大约占全世界注射总数的一半。如果两种疫苗有问题，那应该早已是家喻户晓的丑闻，因为相关资料第一时间就会被媒体公诸于世。但乔治城大学和兰德公司的流行病学家博伊说：“我从未见过任何关于这些疫苗严重副作用的报道”。

即使如此，最初对大陆疫苗安全的担忧，尤其是对老年人的担忧，仍在继续。博伊说：“中国的医生不确定疫苗对老年人是否安全。…… 因此，人们对这些疫苗完全存在一些不信任和困惑。我在中国社交媒体上看到了很多关于疫苗副作用的错误信息。”

大陆疫苗和疫情的最新消息

PubMed.gov 转载了一篇发表在2022年11月6日期的《世界临床病例杂志》(World Journal of Clinical Cases) 上关于大陆中国疫苗对癌症患者有效性及安全性的研究文章。该研究表明，大陆两剂新冠疫苗对参加试验的癌症患者有效且安全。还有一条消息也令人鼓舞：前天，即2023年1月3日，世界卫生组织(WHO)发布了中国大陆新冠病毒的最新数据 -- 尚未发现新冠病毒变异株。由于西方普遍认为中国大陆没有及时提供关于放开后大陆疫情的真实、准确数据，世卫组织的新闻发布些微缓解了西方国家的担忧。无论如何，谨提醒各位，Take care.

参考资料

Cai,S-W. et al. (2022). Efficacy and safety profile of two-dose SARS-CoV-2 vaccines in cancer patients: An observational study in China. World Journal of Clinical Cases. 10(31):11411-11418.doi: 10.12998/wjcc.v10.i31.11411. 链接  https://pubmed.ncbi.nlm.nih.gov/36387801/

Doucleff, M. (2022). China's COVID vaccines: Do the jabs do the job? npr. 链接  https://www.npr.org/sections/goatsandsoda/2022/12/30/1143696652/chinas-covid-vaccines-do-the-jabs-do-the-job

Rajalakshmi, N. (2022). China Needs Better COVID-19 Vaccines. SLATE. 链接  https://slate.com/technology/2022/12/vaccines-china-zero-covid-protests-coronavac-sinopharm.html

Stevenson, A. & Mueller, B. (2022). How Bad Is China’s Covid Outbreak? It’s a Scientific Guessing Game. The New York Times. 链接  https://www.nytimes.com/2022/12/29/health/china-covid-outbreak-predictions.html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2022). The Sinopharm COVID-19 vaccine: What you need to know. WHO. 链接 https://www.who.int/news-room/feature-stories/detail/the-sinopharm-covid-19-vaccine-what-you-need-to-k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