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的大陆经济

2021年，中国大陆的国内生产总值（GDP）为17.73万亿美元，美国GDP则约23.32万亿美元。当年大陆的GDP是美国的76%。2022年（去年），大陆的GDP（18万亿），则降至美国GDP（25.5万亿）的70.05%。中国大陆的经济显然遇到了瓶颈，公开发表的资料显示其今年上半年的数据不太好看。据预测，今（2023）年美中两国各自的GDP将分别为大陆17.7万亿，美国26.95万亿，也就是说，大陆GDP继续降至接近美国GDP的66%。大陆的经济运行状况自然引起了关注中国大陆的美国人的注意。专家学者纷纷发表谈话和文章，分享她/他们对大陆经济的分析和未来走向的预测。专家学者们的文章，也会影响到政策制定人的观点和决策。如拜登总统就在8月10日犹他州的一次政治募款活动上称中国大陆引经济困难，是一枚“定时炸弹”。在这些可能影响政府部门决策的关于中国大陆经济的文章中，就有由《华盛顿邮报》外交事务撰写人泰勒（Adam Taylor 下图 The Washington Post）撰写，在华邮上发表的题为“中国的物价下跌是一个比美国通货膨胀更为严重的问题”（China’s falling prices are a more profound problem than U.S. inflation）的文章。文章根据中国大陆公布的今年上半年经济数据和近期美国主要媒体关于大陆经济状况的分析后，看衰大陆经济前景，预言中国大陆经济总量基本失去超越美国的可能，至少在可见的未来是不可能的。以下为该篇文章的主要内容。

美中这两个世界上最重要经济大国，现在面临着截然相反的经济问题。根据公布的数据显示，美国面临的是通货膨胀 -- 过去18个月里消费价格持续上涨。中国大陆的问题与美国截然相异 -- 通货紧缩。大陆消费价格比去年下降了0.3%。在劳动力市场上，美中的问题也是南辕北辙 -- 美国的就业机会往往多于申请工作的人，而中国大陆正16至24岁人群的失业率达到了创纪录的21%（2023年6月数据）（下图 statista）。

不过，美中之间倒是有一显著相似之处，经济增长率。虽然大陆的2023年官方经济增长目标为5%，但其实际增长率将更接近3%，与摩根大通预测美国2023年的2.5%经济增长率差别不大。这儿之所以说大陆官宣经济增长5%实际增长率将更接近3%，是因为2022年同期大陆因新冠疫情封城致其经济增长极低，故2022年的经济基数就低。

对中国大陆这个疫情前全球经济增长驱动力的国家来说，3%的年经济增长率远非正常。除经济大大放缓外，中国大陆还面临更多令人担忧的问题，包括国际贸易下降、政府债务螺旋上升和国内房地产投资。

以全球视野看美中各自面临的问题，中国的问题比较特殊。美国面对的通货膨胀和就业市场困境几乎在世界所有主要经济体里都出现了。经济学家将其归因于疫情期间的政府刺激计划和结构性失业，以及新冠肺炎消退后政府和企业支出的增加。在美国和其他主要经济体，通货膨胀成为一个棘手的政治问题。尽管拜登总统声称，他的“拜登经济学”在不导致失业率飙升的情况下降低了通货膨胀，从而使经济“软着陆” （下图 A Friendly Letter）。但民调显示，许多美国人每天都经受着物价上涨的压力，和经济衰退的担心。

中国大陆的经济问题也是由新冠肺炎引起的。大陆实施大规模封锁、检测、检疫和边境控制的“零新冠肺炎”政策，可能比美国和其他地方组织较少的努力挽救了更多的生命。但它突然而混乱地结束，可能留下了更严重的经济后遗症。8月上旬，美国经济政策专家波森（Adam Posen）在《外交事务》（Foreign Affairs）上撰文称，现在大陆的情况代表着“中国经济奇迹的终结” （下图 TOI）。大陆人对曾经实施的严格新冠肺炎规定印象极深，在经济放缓就业降低的形势下感到焦虑，在低利率的情况下减少消费增加储蓄，从而导致通货紧缩。

同期，中国大陆接受的外国直接投资也大幅下降。人们不由将大陆与崛起时的亚洲邻国，也是经济大国的日本，相比。日本经济在20世纪70和80年代蓬勃发展，但在90年代却泡沫破裂，进入了数十年的经济停滞和通货紧缩。不过， 2023年的中国大陆有14亿人口，是日本的10倍多。经购买力调整后，自2015年以来，中国大陆经济规模一直超过美国（下图 nextBIGFUTURE）。而日本GDP即便在顶峰时期也从未超过美国的一半。

香港东方资本研究公司（Orient Capital Research）董事总经理安德鲁·科利尔（Andrew Collier）对英国《金融时报》表示：“经济放缓会让任何国家感到担忧，可中国领导层特别注重形象，往往这时会表现出举重若轻的样子，好像一切全在掌控之下似的。……。把这些放在一起，就会形成一个非常不透明的经济。”

与此同时，人们一直担心中国的外交政策意图——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暗示将对自治岛屿台湾采取重大行动，这可能会引发一场全球战争，将美国和其他国家拖入其中。在《纽约时报》7月刊登的一篇专栏文章中，经济学家保罗·克鲁格曼认为，美国实际上相对较好地处理了其关键的经济问题 -- 人口从年轻社会向老年社会的转变。正步入老龄化社会的中国大陆，也面临着类似的转变问题（下图 CZE）。但大陆可能处理不好这个转变过程，把事情搞砸。

基于中国大陆与日本不同的国情，克鲁格曼在他发表于《纽约时报》的专栏文章中写道：“所以，不，从经济角度讲，中国不太可能成为下一个日本。……。（中国大陆的）情况可能会（比日本）更糟。”

由于中国大陆的任何动荡都可能在世界其他地方引发意想不到的经济和政治后果，中国大陆的经济演变非常值得世界其他地区的密切关注。正如美国经济政策专家波森（Adam Posen）发表在《外交事务》（Foreign Affairs）上的撰文中所写，对美国来说，中国大陆目前的经济下行很可能是一个就此结束美中经济竞争的机会。至少，中国大陆在经济上超越美国的梦想可能会永远难以实现（下图 YouTube）。（At the least, China’s dreams of economically eclipsing the United States may be forever delayed.）

不过，一些权威国际经济组织似乎对中国大陆的经济没有那么悲观。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就在11月更新了其对大陆今（2023）明（2024）年的增长预测。IMF预估中国大陆今年（2023）的GDP将增长5.4%，明（2024）年为5.0%。究竟实际增长多少，我们很快就会得到权威数字。此外，中国大陆经济与美国的差距尚未考虑汇率变化的影响 – 美元兑人民币和包括欧元、英镑及日元在内的其他主要货币的汇率一直在涨。美元的币值目前风头正劲，几乎可以说是处于巅峰期。当美联储明年某时减息时，美中两国的GDP差距会大概率收窄。

* 亚当·泰勒（Adam Taylor）为《华盛顿邮报》撰写有关外交事务的文章。他原籍英国伦敦，曾就读于曼彻斯特大学（经济学学学士）和哥伦比亚大学（新闻专业硕士）。

参考资料 

Cash, J. & Woo, R. (2023). IMF upgrades China's 2023, 2024 GDP growth forecasts. REUTERS. 链接 https://www.reuters.com/world/china/imf-upgrades-chinas-2023-2024-gdp-growth-forecasts-2023-11-07/

Taylor, A. (2023). China’s falling prices are a more profound problem than U.S. inflation. The Washington Post. 链接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world/2023/08/10/china-economy-united-states-inflation-unemployment/

Whiting, K. (2023). China's growth forecasts upgraded, Eurozone recession fears and other economy news to read this week. WORLD ECONOMIC FORUM. 链接  https://www.weforum.org/agenda/2023/11/china-growth-forecast-economy-news/

Wiki. (2023). List of countries by GDP (nominal). 链接  https://en.wikipedia.org/wiki/List_of_countries_by_GDP_(nominal)

Worldmeters. (2023). GDP by Country. 链接 https://www.worldometers.info/gdp/gdp-by-count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