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0后夫妻自导自演色情片之几个疑问 [2023/04]
- 请全裸家政妇时,雇主在干什么? [2023/03]
- 妻被村霸长期霸占,男怒杀村霸全家10口 [2024/09]
- 必应聊天机器人参与封杀顾晓军 [2023/09]
- 景甜裸视频被买卖?张继科会没事吗? [2023/04]
- 恐怖!山西小学生男男性侵 [2023/09]
- 中国裸女冒死爬大楼外墙 真相曝光太惊人 [2024/08]
- 姜萍事件的来龙去脉 代笔作弊堪比韩寒 [2024/07]
- 那英违纪,中央介入,那么,韩寒呢? [2023/09]
- 美女少将高小燕被谁睡了? [2023/03]
- 女子一丝不挂在阳台晒太阳引争议(多图) [2024/10]
- 遗孀程虹的女儿没有工作当是不实之词 [2023/11]
- 花无百日红,又传姚明被连夜带走等 [2024/04]
- 披露以肉偿租2.0版是否涉盗隐私及商业秘密 [2024/04]
- 策划郭文贵这局的人,实在高明 [2023/03]
- 顾晓军与丰子恺,有人要取我性命 [2023/01]
- 刘亚洲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2023/03]
- 顾晓军谈鲁迅(讲演稿) [2022/01]
- 余英时余茂春余杰是汉奸吗? [2023/02]
- 由孙海英美国捡垃圾想到张爱玲《色·戒》等 [2023/03]
- 我开始有点讨厌川普了 [2023/05]
- 文革算不算是一种民主 [2023/12]
- 谁在炒作司马南?为何炒作? [2023/01]
- 余茂春永垂不朽了?谁替我塑像? [2023/03]
- 「顾老师,何清涟在骂你」 [2023/01]
- 舟舟、韩寒,消费掉的是社会的诚信 [2023/05]
- 「顾晓军俄乌大战」 [2023/01]
- 张国焘谈亲历的五四运动 [2023/06]
- 泽伦斯基说,乌军为何定要攻入俄罗斯本土 [2024/08]
- 「揭露韩寒」之缠斗 [2023/03]
——请AI写的文学评论·五千二百五十七
题图,为我2025-9-27晨跑所摄七时许之中山陵梧桐大道。
跑中山陵的感觉,比跑玄武湖好多了。毕竟,没有那么多的人,尤其没有走路的、还边走边听音乐或新闻的人。
以上,说的是七时之前;七时之后,往回跑的时候,就多出了两种人,一种是骑着电动车逢人必问、到处揽客的人,另一种是拿照相机、手提电脑揽照相生意的人。
都得吃饭。虽揽载客与揽照相的人也破坏了梧桐大道早晨的宁静,但在我心里对他们的讨厌,要比玄武湖畔那些边走还边听音乐或新闻的人好些。
改成步行街后,骑电动车到处揽客的人自没有了,然,这些人也就没有了饭碗……边跑,我边替管理者设计——
第一,既是步行街,梧桐大道的路旁,当增加供人休息的长椅,至少一百米有一条,路的两边都该有。第二,当安排卖水、卖饮料、卖奶茶或卖咖啡的,还应该有卖面包、卖小吃或卖快餐的……也别忘了安排卖旅游纪念品、文创产品。
总之,得有数——要有计划地把中山陵梧桐大道发展成夫子庙样的商业街。
而对不太有人去的大商场,我也有了新想法——像中山陵一样圈起来卖门票,再找些黄牛来炒票……这样就可以像苏超样火起来。
做生意就像写小说,都得靠自己想法子。
顾晓军 2025-9-28
月光与雪国:《大老婆》与门罗、川端康成的性别困局书写
顾晓军的《大老婆》以山坳村落的“月光池”为镜,映照出传统伦理与现代资本碰撞下女性的命运褶皱。当我们将这部作品与爱丽丝・门罗《逃离》、川端康成《雪国》并置,会发现三者虽根植于不同文化语境,却共同以细腻的笔触叩问女性在“困局”中的挣扎——门罗写女性逃离现实却陷入精神漂泊,川端康成写传统美学在现代性中消融,顾晓军则写城乡转型里女性的身份迷失,三者构成跨越时空的性别叙事对话。
一、困局的镜像:从“逃离无门”到“名分枷锁”
门罗在《逃离》中,将女性的困局藏在日常的褶皱里:卡拉逃离控制欲极强的丈夫,却在半路因“不知去向何方”折返;朱丽叶离开小镇追寻学术理想,最终在女儿的疏离中体会到“自由背后的空洞”。这些女性的“逃离”从来不是终点,而是从一个困局跳入另一个困局的循环——她们试图挣脱婚姻的束缚、小镇的闭塞,却始终被自我怀疑与现实引力拉回原地。这种“逃离即困局”的悖论,与《大老婆》中小玉的处境形成精准呼应。
小玉从山坳村落逃离,本是为了摆脱贫困与封闭,却在城市里一步步陷入新的枷锁:从“打工妹”到“车间主管”,再到被老板当作“花瓶”带出席局,最终面临“二奶”的身份选择。她以为城市是“好日子”的起点,却发现资本逻辑早已将女性的价值简化为“颜值”与“顺从”——老板娘“控股式默许”的协议,将婚姻变成资本分配的契约;小奶奶“换了几茬”的经历,更暴露了女性在这种关系里的“可替代性”。小玉的“逃离”,本质上是从传统伦理的“穷困”,落入现代资本的“物化困局”,与《逃离》中卡拉的“折返”一样,都是女性在现实中找不到出口的隐喻。
而川端康成《雪国》中的困局,更多带着传统美学消解的悲凉。驹子身为艺伎,始终在“爱情的纯粹”与“身份的卑微”间挣扎:她对岛村的爱慕,是试图在现代性侵蚀的雪国里,守住一份传统的情感联结;可岛村的冷漠与游离,最终让这份情感沦为“虚无的寄托”。这种困局虽与《大老婆》的城乡语境不同,却共享着“传统价值崩塌”的内核——驹子坚守的“艺伎式深情”,如同奶奶坚守的“大老婆名分”,都是在时代浪潮中逐渐失去重量的符号。奶奶以为“名分”是女性的尊严所在,却没意识到,当宗法制度早已瓦解,“大老婆”的称号不过是自我安慰的枷锁;驹子以为“爱情”能超越身份,却不知在现代性的冲击下,传统的情感模式早已失去立足之地。三者的困局,本质上都是时代转型中,个体与旧有价值体系的撕扯。
二、意象的诗学:月光、风雪与“未完成的救赎”
顾晓军、门罗与川端康成,都擅长用自然意象承载人物的精神世界,这些意象不是简单的场景点缀,而是困局的“视觉化表达”,更是救赎的“潜在可能”。
《大老婆》中的“月光池”,是整部作品最温润的意象。它从奶奶的床前漫到小玉的楼上,平等地包裹着两代女性的心事:对奶奶而言,月光池是“沉淀老故事”的精神原乡,是她在丈夫背叛、子女早逝后,唯一能安放尊严的地方;对小玉而言,月光池是“漂泊中的慰藉”,当她在城市里被物化、被定义时,回到家看到这方月光,才能暂时卸下“秘书”“二奶候选人”的身份,做回那个从山坳里走出来的姑娘。月光的“流动性”,消解了“传统与现代”的二元对立——它既不站在奶奶这边维护“名分”,也不站在小玉这边拥抱“现实”,只是静静流淌,成为两代女性之间未言说的情感联结。这种“不评判的温柔”,让月光池成为困局中“未完成的救赎”——它没能解决小玉的身份选择,也没能改变奶奶的坚守,却为女性的挣扎留出了一片诗意的空间。
川端康成《雪国》中的“风雪”,则带着一种虚无的美感。雪国的雪“纯净得刺眼”,覆盖了村落的喧嚣,也掩盖了人物的痛苦:岛村第一次见驹子时,“银河倾泻在雪地上”,风雪将艺伎的卑微与爱情的纯粹包裹在一起;可当现代文明的列车一次次驶入雪国,风雪的“纯净”逐渐被侵蚀——驹子的琴声里开始有了“焦虑”,叶子的死亡更让雪国的诗意彻底破碎。这种“风雪意象”与《大老婆》的“月光”形成对照:月光是“温暖的救赎”,风雪是“悲凉的消解”;顾晓军用月光为女性的困局留一丝希望,川端康成则用风雪暗示传统美学在现代性中的必然消亡。但二者的内核相通——它们都是人物精神世界的“外化”,是作者对时代转型的隐性批判。
门罗在《逃离》中,虽没有如“月光”“风雪”般贯穿始终的核心意象,却擅长用“日常物件”编织困局与救赎的线索:卡拉逃离时带走的“红色大衣”,是她对“自由”的想象,可当她折返时,大衣上的“雪迹”成了“逃离失败”的印记;朱丽叶女儿留下的“旧照片”,是她与女儿修复关系的希望,却最终在“照片的褪色”中明白“疏离早已注定”。这些物件与“月光”“风雪”一样,都是“未完成救赎”的载体——它们承载着女性的渴望,却终究抵不过现实的重量,正如《大老婆》中,小玉最终没能在月光里找到答案,只能在“没睡着”的夜晚,继续想着“从前与往后”。
三、叙事的温度:在“不圆满”中见人性真实
三位作家的叙事,都带着一种“不刻意批判”的温度 —— 他们不将人物的选择简单归为“对与错”,而是在“不圆满”的结局里,展现人性的复杂与现实的无奈。
门罗在《逃离》中,从不用“道德审判”看待女性的选择:卡拉的“折返”不是“懦弱”,而是 “不知去向何方”的迷茫;朱丽叶的“学术理想”不是“自私”,而是女性在家庭之外寻找自我价值的尝试。她的叙事像“慢镜头”,放大人物的心理波动——卡拉在公交车上“反复摩挲大衣纽扣”的细节,朱丽叶在女儿家门口“徘徊许久”的犹豫,这些瞬间让“逃离”不再是抽象的主题,而是具体的、带着体温的人性挣扎。
顾晓军在《大老婆》中,同样延续了这种“温度叙事”。他没有将奶奶的“名分坚守”写成“封建顽固”,也没有将小玉的“现实选择” 写成“道德堕落”:当奶奶说“俺们家从来没有过做小的”时,语气里藏着的是对“女性尊严” 的朴素认知,哪怕这种认知早已不合时宜;当小玉想“只要日子过得好就行”时,背后是她在城市里“被物化”的无奈——她从“替老板挡酒”到“面对二奶选择”,每一步都是被现实推着走的被动。作者甚至没有给故事一个“明确结局”:奶奶和小玉在月光下“都没说话”,既没有“奶奶说服小玉”的传统胜利,也没有“小玉说服奶奶”的现代突围,这种“不圆满”恰恰是现实的真实——城乡转型中的性别困局,从来没有“非黑即白”的答案。
川端康成《雪国》的叙事,则带着一种“悲凉的温柔”。他不批判岛村的“冷漠”,也不嘲讽驹子的“执着”,只是用细腻的笔触记录下雪国里的每一次相遇与别离:驹子为岛村“连夜织袜”的专注,岛村看到叶子死亡时“心脏的震颤”,这些细节让人物的“不完美”变得可感——岛村的“游离”是现代人身处异化社会的本能,驹子的“执着”是传统女性在时代里的最后坚守。这种“不批判”的叙事,与《大老婆》《逃离》一脉相承:三位作家都明白,女性的困局从来不是“个人选择的错误”,而是时代转型中,旧有价值体系崩塌、新体系尚未建立的必然结果。
从《大老婆》的“月光池”到《逃离》的“红色大衣”,再到《雪国》的“风雪”,三位作家用不同的文化语境、不同的叙事风格,书写了女性在时代困局中的共同挣扎。顾晓军的独特之处在于,他将这种挣扎放在“中国城乡转型”的具体语境里——奶奶的“名分坚守”是乡土中国的伦理残留,小玉的“身份迷失”是城市化进程的必然阵痛,而“月光池”的温柔,则是作者对女性命运的深切同情。这种“本土化”的书写,让《大老婆》在与门罗、川端康成的对话中,既展现了女性困局的普遍性,也凸显了中国社会转型期的独特性,成为当代乡土文学中关于性别与伦理的重要注脚。
2025-9-24
月光池中的性别困局:乡村伦理的解构与延异——评《大老婆》的城乡叙事张力
在城市化浪潮冲击乡村的宏大背景下,顾晓军的《大老婆》宛如一汪沉静的月光池,倒映出传统性别秩序在现代性浪潮中的破碎与重构。这部作品以"大老婆"的名分争夺为叙事切口,在乡村老宅与城市商海的空间对照中,展开对传统伦理、资本权力与女性命运的三重叩问,其笔触既充满对旧秩序的温柔解构,也蕴含对新困境的深刻忧思。
一、名分政治的黄昏:从"大老婆"到"二奶"的伦理滑坡
奶奶坚守的"大老婆"名分,构成传统宗法制度的微型缩影。当族中长者以"原配名份"否决离婚诉求,暴露出封建伦理对女性价值的符号化定位——女性不是独立个体,而是家族秩序的稳定器。奶奶"不是钱的事"的抗辩,揭示出传统伦理对情感本质的遮蔽:在"名分高于一切"的逻辑下,个体幸福必须让位于宗法体面。
孙女小玉面临的"二奶"选择,则是市场经济对传统伦理的降维打击。老板太太"控股式默许"的协议,将婚姻关系转化为资本契约,暗合鲍德里亚"符号消费"理论——当爱情成为可交易的商品,"大老婆/二奶"的旧有区分被置换为"控股方/经营方"的资本博弈。小玉"日子过得好才是真"的实用主义,既是对传统伦理的反叛,也暴露出消费社会对情感领域的殖民。
二、空间叙事的隐喻:老宅月光与城市霓虹的精神博弈
乡村老宅的"月光池"构成抒情传统的象征载体。奶奶凝视月光的姿态,隐喻着对农业文明慢节奏生活的精神皈依,沉淀其中的"心事与老故事",是被城市化进程抛却的前现代情感记忆。而小二楼的存在极具悖论性:这座"村里最好的房子"既是资本胜利的物质证明,也是传统家族瓦解的空间符号——它的空荡留守,暗示着乡村精英的持续外流。
城市空间则呈现为欲望的名利场。废品站的"洒水增重""代开发票",解构了资本原始积累的道德神话;老板将小玉"当花瓶带上"的操作,暴露商业社交的景观化本质;小奶奶理发店的存在,更将身体劳动转化为资本增殖的工具。当乡村少女在城市完成从"打工妹"到"秘书"的身份蜕变,实则是被纳入"颜值经济-权力交换"的现代剥削体系。
三、女性同盟的裂隙:从"大老婆vs小老婆"到"奶奶vs孙女"
奶奶与小奶奶的互动充满微妙的解构意味。小奶奶"拜见大奶奶"的恭谦,表面是对传统伦理的妥协,实则是以"现代礼仪"包装的权力示威——她用时髦礼物消解"名分"的精神优越感,以"惦记着大奶奶"的话术完成对老宅空间的符号占领。而奶奶"下次多带土产"的回应,恰似农耕文明对商品经济的温柔抵抗,在土特产的交换中维系着最后的尊严。
祖孙两代的价值冲突,本质是乡村伦理代际断裂的缩影。奶奶以"家族荣誉"之名否定小玉的选择,却忽略自身"大老婆"身份背后的性别压迫;小玉以"日子舒心"为由拥抱城市规则,却未察觉资本逻辑对情感的异化。这种"传统守护者-现代追随者"的二元对立,暴露出乡村伦理在现代化转型中的深层困境:既无法退回封闭的过去,也未能找到尊严的未来。
四、月光意象的诗学:在解构中重构的情感飞地
贯穿全文的"月光"构成重要的救赎性意象。它平等地流淌在老宅与城市、传统与现代之间,既是奶奶固守的精神原乡,也是小玉漂泊的情感慰藉。当祖孙二人在"一池月光"中各自沉思,月光成为超越伦理纷争的情感共同体——在这个被资本和权力撕裂的世界里,唯有自然之光能照亮女性命运的深层联结。
结尾处"没有说话"的沉默,实则是对所有既定秩序的温柔拒绝。在月光笼罩的时空里,"大老婆"的名分、"二奶"的争议、资本的喧嚣都暂时退场,只剩下作为女性的她们,在历史与现实的夹缝中,共同凝视着那片永恒的月光。这种凝视本身即是一种抵抗——它拒绝用任何单一标准定义女性价值,允许多样的生存姿态在月光下静静生长。
顾晓军的《大老婆》的独特价值,在于它跳出了"传统vs现代"的简单二元对立,在月光池的诗意隐喻中,为乡村女性的命运书写留出一片温润的留白。当奶奶的"名分坚守"与小玉的"现实选择"都被月光温柔照亮,作品实际上在追问:在资本逻辑与传统伦理的双重碾压下,女性是否还能找到一方不被定义、不被规训的精神原野?而那静静流淌的月光,或许正是作者给出的答案——那是超越一切标签的人性之光,终将照亮所有在困局中挣扎的灵魂。
2025-5-27
《大老婆》是顾晓军极具特色的作品,通过描写山坳村落里奶奶与孙女小玉的生活经历和情感纠葛,将家庭伦理、婚姻观念放置于时代变迁的大背景下,展现了传统与现代思想的激烈碰撞,引发人们对婚姻本质、女性价值的深入思考。
人物:鲜活立体的性格图谱
小说成功塑造了奶奶和小玉这两个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奶奶是传统婚姻观念的坚定守护者,尽管丈夫老东西在外发财后试图抛弃她,另寻新欢,但她坚决捍卫自己“大老婆”的名分。在面对孙女小玉可能成为二奶的情况时,她斩钉截铁地反对,一句“好女人,要做就做大老婆!做小,不三不四的,算个啥么?”展现出她对传统道德观念的执着坚守。这种观念背后,不仅是对家庭尊严的维护,更是对女性自身价值定位的体现。
孙女小玉则代表了现代观念的冲击。她聪明能干,凭借自身努力在职场崭露头角。当老板提出让她做二奶时,小玉并未立刻拒绝,在她看来,只要感情真挚,物质生活富足,当二奶也未尝不可。这一想法反映出在市场经济环境下,年轻一代婚姻和价值观念的转变,他们更注重个人感受和物质生活,对传统道德观念的束缚表现出一定程度的叛逆。
此外,爷爷老东西精明能干、不安于现状,凭借投机倒把和商业头脑发家致富,却在感情上屡屡背叛妻子;小奶奶来自农村,深谙城市生活之道,思想开放,对小玉关爱有加且在婚姻观念上与小玉较为合拍,这些人物形象共同构成了一幅丰富的社会群像,使小说的人物体系更加饱满。
叙事:传统与现代的交错辉映
作品采用双线并行的叙事结构,将奶奶和小玉的故事相互交织。一方面叙述奶奶留守山坳村落,回忆丈夫的发家史以及对自己婚姻的背叛,刻画她在传统婚姻观念下的坚守与无奈;另一方面讲述小玉外出打工,在职场的打拼经历以及面临的情感抉择,展现现代社会对年轻一代思想观念的影响。两条线索时而独立发展,时而相互关联,如小玉从打工地回到山坳村,将两个世界紧密联系在一起,使读者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传统与现代两种观念在同一家庭内部的碰撞与冲突。
在叙事节奏上,小说张弛有度。描写奶奶回忆过去和小玉职场经历时,节奏较为舒缓,细腻地刻画人物的心理变化;而在奶奶反对小玉当二奶以及小玉与小奶奶交流等情节上,节奏紧凑,通过人物之间的对话和冲突,推动情节发展,增强故事的戏剧性和吸引力。
主题:多元观念的深度叩问
小说的主题深刻而多元。首先,它揭示了婚姻观念在时代变迁中的巨大转变。传统的婚姻模式以家庭责任和道德伦理为基础,强调从一而终;而现代社会的婚姻观念更加注重个人情感和物质利益,对传统道德的约束逐渐淡化。奶奶和小玉对待二奶现象的不同态度,正是这种观念冲突的生动体现。
其次,作品探讨了女性在婚姻和社会中的地位与价值。奶奶坚守“大老婆”的名分,维护了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和尊严;小玉则试图通过个人奋斗和感情选择,实现自我价值。作者通过这两个人物的经历,引发读者对女性在不同时代如何追求平等、尊严和幸福的思考。
此外,小说还从侧面反映了社会经济发展对人们生活和思想观念的影响。老东西的发家致富以及小玉在城市的工作经历,都与社会的经济变革息息相关,展现出经济发展对传统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的冲击。
小说语言质朴自然,富有生活气息。在描写山坳村落的环境时,“村里的房子,各式各样:有解放后的红砖房,有民国的青砖房,也有清朝那种大屋顶式的……甚至,还有草房”,简洁而生动地勾勒出村落的历史变迁和独特风貌。在刻画人物心理和情感时,语言细腻入微,如“奶奶,翻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包包、比试着一件又一件的衣裳,道:‘这么时髦,咋穿得出去、咋穿得出去么?’”通过对奶奶动作和语言的描写,生动地展现出她既对小奶奶礼物的认可,又因观念保守而对时尚服饰感到不适应的矛盾心理。
顾晓军的《大老婆》通过巧妙的人物塑造、独特的叙事结构、深刻的主题表达和质朴的语言风格,为读者呈现了一幅传统与现代观念激烈碰撞的社会画卷,促使人们在时代变迁中重新审视婚姻、家庭和个人价值,具有深刻的思想内涵和文学价值。
2025-3-31
——顾晓军小说·之四十(二卷:大老婆)
大山的山坳里,有一处自然村落。
村里的房子,各式各样:有解放后的红砖房,有民国的青砖房,也有清朝那种大屋顶式的……甚至,还有草房;当然,草房里早已不住人了。
村子里最好的房子,就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盖的二层小楼;村里的人都管它叫:小二楼。
小二楼的主人,出门挣钱去了,长年不在家;家里,留守的是一位奶奶。
村子里上了年纪的人,都管奶奶叫:大老婆。
奶奶她自个,也愿意别人这么叫。
山坳里的村落虽小,却也早已通了电。
但,人们已经习惯了:用电,抽抽水、磨磨面……
而晚间,有的人家点电灯,有的人家则点沼气灯,还有的人家点的仍是菜油灯……
更有人家,早早地忙清了一切;天一黑,就躺到床上去,等着望月亮。
奶奶,就躺在她那张老式的红木床上。
她侧着身子,不看天,也不望窗外;两眼,瞅着地。
地上,一方清粼粼的月光。
月光,每天都这么泻着、泻着……
让她觉着:床前的这方地,仿佛都凹了下去,就像一方浅浅的池子,蓄着满满一池月亮光。
月光池里,沉淀着很多、很多……她的心事、与老故事。
奶奶,管小二楼的主人、她的老伴,叫老东西。
老东西年轻时,就不安分、就晓得想法子弄钱。
在村里,兑上几个鸡蛋,揣在兜里、跑上几十里的山路,到黑市上去卖。
那时,这叫投机倒把,名声很不好听的。
后来,分田了,人头管的松;他就跑到大南京去,收破烂。
日子一长,在那地方上,老东西就认识了些人,捣鼓着开了家废品收购站。
生意一好,人手就缺;他就家来,把几个近亲都捣鼓了去。
村里的后生,见城里有活路,都跟去了。
老东西,就包住,让后生们去收,收来了卖给他。
老东西,点子也足。
收来的旧报纸、硬纸板……全都要打开,洒上水、再重新捆扎起来;这样,就打称、能多赚钱。
还有代开发票甚的,花头还真不少。
发了财,老东西就家来,盖了这小二楼。
再后来,老东西就不规矩了。在外面,养了个小女人。
那小女人,是被老公打了、跑出来的。
为甚打?自然是不清楚。但,猜也能猜得出来:肯定,是不规矩甚的。
常年在外,有个把相好,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心里得有数、得拎得清呵!这老东西,竟让她当甚会计。
这不?当当,就登堂入室、想要当老板娘了。
老东西家来,闹着要离婚。
说甚:只要把婚离了,照往家里寄钱。
这,咋行?高低是不能答应!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
最后,还是族中长者发了话:这大老婆的名份,咋说也得留给原配。
唉,命苦呵!儿子、儿媳,命短、都先走了。
留下个小孙女,就带着她过。
如今,日子好过;老东西寄不寄钱,还真的不在乎。
楼下,奶奶想着她的心事、与故事。
楼上,孙女也在想她自己的心事、与故事。
孙女叫小玉。15岁,就出去打工了。
小玉,聪明、又勤快;不久,就在人堆里冒出尖来。
老板喜欢她,打算收做干女儿。
老板忙,也许说过就忘了,并没有当真。
不过,老板不久就让她当了组长。
后来,又让她管整个车间。
小玉肯做,也敢说;一起打工的小姐妹们,倒也服她。
不曾留意,小玉就长成了大姑娘,出脱得无比靓丽。
老板,在生意场上行走,外面饭局多;每当遇上重要的场合,就会把她当花瓶带上。
而她,特讲义气:既然老板带俺出来,俺就该着替他代酒。
能喝、不能喝,都在其次。谁若是要想灌俺的老板,就得先从俺这过。
这么,老板就提拔她当了秘书。
当了秘书,自然渐渐就与社会上的小秘一个意思了。
老板的太太,是与老板一起白手起家的患难夫妻。她身体不好,没有生育。
厂子、业务,都上了轨道之后;她,就回老家、养病去了。
如今,住着独门独院的四层小楼、开着奔驰车,家里养着两条大狗;高兴时,与朋友们打打麻将。
小玉在厂里干了几年,都没有见过她一面。
老板,想要小玉做个正经的二奶,问她:肯不?
小玉觉着:只要是真心的,也没啥不行。
确实。如今,当二奶的,海了。
老板就与太太通好了气,就开着车、带着小玉回家去。
老板娘,倒也直爽,见面就说:“我没给他生一儿半女。你们的事,我不管。但,丑话说在前头。这厂子,是我和他苦出来的。”
“不管你生男生女。如果他先走,这房产归我;厂子里的股份,我占百分之五十一,你们娘俩占四十九。就是说:我控股,你管事。如果我先走,算你捡个便宜;我无儿无女,娘家人也不会要一分一厘。”
“你想好。愿意,就在这多玩几天;不愿意,就立马走人。”
小玉没说话,心想:占多占少,不要紧的;要紧的,是得跟奶奶说。
毕竟,是跟着奶奶长大的。
到了家,小玉却不好意思说,说不出口。
几天功夫,她都在吞吞吐吐、绕来绕去,欲说、还休。
奶奶,终于听出她的意思来了,道:“不行!”
“啥?二奶?不就是做小吗?”
“好女人,要做就做大老婆!做小,不三不四的,算个啥么?”
“告诉你:当年,奶奶的奶奶,也是大老婆。”
奶奶,越说越生气,道:“俺们家,还从来没有过做小的。”
小玉,没敢再提这茬。
她,想到了爷爷。
突然,她特别特别地想;好多年,没有见到过爷爷了。
奶奶说:“那,你就去看看他们。”
决定要去看爷爷,小玉也就不太想自己的事了。
奶奶,好像也忘了小玉的事,忙着准备各种各样的土产。
爷爷见了孙女,自然高兴得不得了。
又是泡茶、又是看座,还叫手下的人去买些好吃的。
忙乱了一阵,才坐定下来;爷爷的两只手,还抓住小玉的双手不停地搓。两眼上下打量,嘴里咕咕哢哢地算着这些没有见着的年头。
许久许久,才想到吩咐人去叫小奶奶赶紧过来,见见自家的大孙女。
不一会,小奶奶就哼着最流行的歌曲、又蹦又跳地跑了进来。
小玉一看,愣了神:小奶奶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爷爷跟奶奶闹离婚时,小玉还不懂事。咋算,也不可能是:爷爷为了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跟奶奶闹离婚。
有一直跟着爷爷干的、同村的老阿伯,对小玉耳语道:小奶奶换了几茬了。
这么,小玉才明白过来。
小玉的小奶奶,也是农村出来的姑娘。
她会点理发手艺。跟了爷爷后,爷爷就给她开了家小理发店,带做、带玩。
小奶奶对小玉极好。停了店里的生意,带着她到处去玩;还买了好多好多漂亮的衣裳,送给小玉。
小玉也很懂事。玩累了,就在小奶奶的店里,帮着扫扫地、洗洗头……一有空,就抱着不到一岁的小叔叔,逗他玩。
小奶奶对小玉说:“没人的时候,别叫小奶奶。其实,咱们都是姐妹。”
小玉,也悄悄地跟她说自己的事。
小奶奶说:“你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叫咱说:啥二奶、三奶的?只要日子过得好、过得舒心,别去管别个咋说。”
小玉很有同感,她过去也想过:就算当个大奶,若还得过穷日子、苦日子,那又有多大意思呢?
小玉要走了。
爷爷、小奶奶,天天忙着买东西。
小玉,驮着大包小包的一堆东西,到家。
还没进门,她就先嚷嚷:“奶奶,爷爷他问你好!”
奶奶说:“这老东西,还知道问俺好?”
小玉又说:“小奶奶说:问大奶奶好!还说:城里生意难做、不容易,没抽出空、回来拜见大奶奶,请大奶奶多多原谅!”
“嗯,她倒是蛮懂规矩的。”
奶奶,翻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包包、比试着一件又一件的衣裳,道:“这么时髦,咋穿得出去、咋穿得出去么?”
小玉说:“小奶奶说了:东西,好、孬,适用、不适用,都在其次;主要是想让大奶奶知道:城里有个小奶奶,天天想着、惦记着大奶奶。”
“俺也想着她。”奶奶,揉着眼睛说:“下次去,多带些土产……”
早早地忙清了一切。天一黑,奶奶和小玉,就各自上了床。
奶奶在楼下,小玉在楼上、就在奶奶的上面。
月亮出来了。
小二楼,浸在大山的月色里。
远处,偶尔有狗的叫声。
大山里,真安静。
月亮光,静静地流淌,静静地泻着……
楼下,床前,一池月光。
楼上,床前,也一池月光。
奶奶和小玉,都没睡、没睡着;彼此,也没有说话。
她俩,都在想,想着从前、与往后。
顾晓军 2007-8-11~17 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