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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8日,写刚的小说〈僭越〉;12月9日,便请AI写了文学评论。随后就编入了《AI谈顾晓军小说【四】》;今天,即与大家见面。
12月10日,找到篇1988年原载于江西省刊《星火》第2期上的小说〈绿萌动〉(2月号就发出,当是1987年写的)。
2005年在网络上复出时,因需学打字、练手,我将小说〈太阳地〉、〈凝重的绿色〉、〈月亮地〉、〈白色帆〉带到了网上;后会打字了,就没考虑将更多的旧作带上网。
再后来,忙写《大腦革命》、《GuXiaojunist Philosophy(顧曉軍主義哲學【英文版】)》、《公正第一》、《平民主義民主》等,就更没时间打理旧作了。
到编《顾晓军小说【五】——玩残欧·亨利》时,倒是想整理旧作的;然搬过一回家、卖过一卡车书,已找不到几十年前的杂志。
1988年的《星火》第2期,是用来夹友人书信的,幸而保存下来了,恰巧又翻到第10页,就用QQ提取文字搬过来。
〈绿萌动〉是38年前的作品,写得未必很好,但已属稀罕,就编入《AI谈顾晓军小说【五】》。
常说些我自己的破事,很对不住大家;然,这些又是多年后文学史的素材。
别笑,真的。我心里越来越有数——小说〈僭越〉里没啥不好的吧,可我写时,输入法与笔记本电脑都不停跟我捣乱(平时没事)。
所以,我根本没空议论不着调的特朗普。
顾晓军 2025-12-13
以“僭越”为名的权力寓言——评顾晓军小说《僭越》
在顾晓军“牢房里的故事”系列叙事中,短篇《僭越》以极简篇幅承载极厚重的批判内核,凭借锋利的现实洞察力与深刻的权力解构意识,构建了一部独具韵味的权力寓言。作品未陷入权力斗争的表层描摹,而是通过“山村反腐败闹剧”与“牢房故事隐喻”的双重叙事,将笔触深入不同场域的权力肌理,剖析“僭越”命题背后的核心逻辑:权力边界如何随场景重构?越界者将面临怎样的境遇?掌握规则者又如何以“反僭越”名义巩固自身权力?
小说的精妙之处,在于以“故事套故事”的结构搭建权力寓言的立体图景。外层叙事中,牢头在监狱这一封闭场域,向刚入狱的黑老大讲述了山村的荒诞故事——勤勤恳恳的老村长以“反腐败”为名清算村会计,看似维护公平正义,实则暗藏权力算计。顾晓军以先扬后抑的笔法塑造老村长形象,开篇铺垫其“一碗水端平”的权威,却在“算账”情节中撕开伪装:老村长直言自己30年攒下100万家私,而村会计3年敛财200万,这种“下属贪腐超过上级”的行为,在他的逻辑里便是不可饶恕的“僭越”。
山村场景的权力博弈,精准揭露了权力异化的真相。老村长并非反对贪腐本身,而是维护“权力层级与利益额度匹配”的既得格局。他以“山高皇帝远”的辩解彰显基层权力的无监督状态,以村民的盲目欢呼作为权力背书,最终以“僭越”之名判处会计死刑。村民的跟风盲从、会计的绝望顿悟,共同勾勒出权力异化得以滋生的土壤:当民众丧失独立思考能力,权威便可用“正义”外衣掩盖私利算计,将“反腐败”异化为清除异己的工具。这种对基层权力生态的深刻解构,让“僭越”从抽象概念转化为可感知的权力实践。
若说山村故事是权力寓言的核心文本,牢房场景则是其解读密钥。顾晓军擅长在封闭空间铺展权力博弈,监狱自带强烈的权力属性,这里只有牢头掌控的生存秩序,与外界规则截然不同。黑老大以“外面的强者”身份入狱,其固有权力惯性与监狱秩序形成天然冲突,但牢头并未选择直接对抗,而是以故事为“软实力”、以动作为“硬威慑”,完成不动声色的权力宣示。
牢头讲述的山村故事,实则是为黑老大量身定制的“权力警示录”。故事中“僭越者遭惩戒”的内核,恰是监狱场域的生存准则——挑战牢头的秩序、漠视其主宰地位,便是不可饶恕的“僭越”。而故事结尾“抹嘴角+看黑老大”的细节,更将权力意志具象化:“抹嘴角”是叙事主动权的宣告,暗示“该懂的都该懂了”;那一眼审视,则打破黑老大的身份惯性,将其拉回“监狱新人”的现实,清晰传递出“这里由我定规则”的威慑信号。这种隐性施压远比直白警告更具力量,正是封闭场域权力运作的核心特征。
整部小说的权力博弈,本质上都围绕“僭越”与“反僭越”展开。山村与监狱两个场域虽异,权力逻辑却高度一致:权力的本质是对秩序的掌控,“僭越”即对秩序的破坏,必然遭权力压制。老村长以“反僭越”名义巩固自身特权,牢头以“反僭越”名义确立监狱权威,二者都揭示出权力边界的流动性——它随场景转换而重构,掌控规则者总能以“维护秩序”之名实现对他人的掌控。
顾晓军未对权力进行简单善恶评判,而是深入权力运作肌理,通过极简白描与精妙细节,让《僭越》超越了一般社会批判小说。黑老大与狱友“似啥也没听懂”的结尾留白,更具反讽意味:深谙权力规则者或能看透荒诞,而身处其中却不自知者,往往沦为权力操纵的工具。这种对人性、权力与秩序的深刻探讨,让作品成为一部极具思想深度与艺术价值的经典。
总而言之,《僭越》以“僭越”为核心意象,通过双重叙事构建立体权力图景。无论是山村中以“正义”为名的私利算计,还是牢房里以“隐喻”为载体的权力威慑,都精准勾勒出权力异化的真相。顾晓军以精湛叙事技巧,让读者在品味故事的同时,不得不思考权力的边界与人性的局限——这正是这部短篇佳作最具魅力的地方。
2025-12-9
——顾晓军小说·四百一十六(十卷之:牢房里的故事)
老村长勤勤恳恳、公正不阿,从满头青丝干到两鬓斑白、从正当年的小伙干到了佝偻起身躯。
村民们对这样的老村长,无不是一千个满意、一万个满意。
连村妇女主任都每天心甘情愿地为老村长倒洗脚水……哦,忘了,村妇女主任是老村长八抬花轿娶进门的媳妇。
反正,几十年了,老村长就能在小山村里公平、公正、公开,一碗水端平。
一日,老村长召集村民在打谷场上开会。
老村长清了清嗓子,道「如今,全世界的反腐败的形势、一片大好;我们村,也要迎头赶上。」
台下,一片欢呼,「老村长,就是好!就是好来就是好。」
待欢村民欢呼了好一阵,老村长这才示意大家安静,而后道「既然都支持,那我就宣布,对村会计实行双规。」
「为何是我?为何双规的是我?」会计很是不服。老村长示意众人拿下他。
待到会计消停了一些,老村长才答道,「这几年,谁是村里的暴发户;村里人,心里门清。」
随后,老村长安排人、去会计家里抄家。
红旗招展,锣鼓喧天。
不知啥时,人们在打谷场四周插上了红旗、彩旗;锣鼓队,也跟着进了场。
紧接其后,又来了秧歌队、高跷队等等。
正热闹着,妇女主任带领的抄家队提溜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摊开来估算,有200万。
如是,村民们的歌声响起,「打倒土豪、打倒土豪,要革命、要革命……」
「村长救我!」会计感觉到问题的严重。
「我也救不了你。」老村长道,「我干了30年村长,才攒下了100万的家私;你才干了3年的会计,就弄了200万……叫我咋救你?」
「村长,我一时糊涂,对不起你的信任,对不起大家……」会计痛哭流涕。
「不是一时糊涂的事。」老村长道,「算笔账你听:我30年攒下100万,相当于一年3万。这已经不得了了,每天收入差不多100。村里正好100户,也就是每家1元。」
「每家1元,相当于摊位费。」老村长接着道,「而你呢,3年弄了200多万。1年,就是70万;每天,就有2000元。每户、每天,都得供你20元。大家都是农民,你想、谁能供得起你?」
老村长语重心长地道,「3年前,刚选你当会计时,我是怎么对你说的?你又是怎么保证的?你还说过,『不忘初心』。是不是?」
「老村长,是我不对、我不好!」会计道,「我把200万捐出来,捐给村里。」
「这已不是捐不捐的事了。而是没收、充公。」老村长道。
「那我人,咋处理?」
「应该是枪毙。这得参考村民的意见。」
听老村长说要参考村民的意见,村民们齐声高呼「枪毙!枪毙!枪毙!」接着,又响起了「打倒土豪、打倒土豪,要革命、要革命……」的歌声。
红旗招展,锣鼓喧天。
打谷场上的秧歌队、高跷队又动了起来。
村民们要拉着会计去枪毙,会计挣扎着道,「现在外面贪腐几个亿的才判死缓,我才200多万为何要枪毙,这不公平、太不公平!」
「公平、公正,也有个环境问题。」老村长道,「你在村里,就是大老虎。」
「那你也无权下令枪毙我!」会计叫道。
「山高、皇帝远……」
会计终于明白:是老村长非要他死。可,他还是不明白——为何非要他死。
会计叫喊着,提出最后一个要求:由老村长亲手枪毙自己。
老村长爽快地答应了,并吩咐人们重新将会计结结实实地五花大绑绑起来,且还在他的脚腕加上了30斤的重镣。
到了后山,众人退下。
就要枪毙了,会计诚恳地请问老村长,自己究竟哪错了、究竟犯了什么罪。
老村长道:「僭越。」
「咋就僭越了呢?」会计非常不服气。
「咋不是僭越、咋不是僭越?」老村长怒道,「我干了30年,才弄了100万;你才干了3年,就弄了200万。你说,咋不是僭越?」
这就算僭越?就是僭越……想了会,会计终于想通了;而后,闭上了眼睛。
说完上面的故事,牢头用拇指与食指一左一右抹了抹嘴角,看了眼黑老大。
刚进来的黑老大,似啥也没听懂,环顾着看了看其他几位。
其他几位,怕是真的啥也没听懂,看了看牢头、又看看黑老大,看了看黑老大、又看看牢头。
顾晓军 2025-1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