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梨园谋杀案： 第十五节

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梨园谋杀案

作者： 八峰

第十五节

周源跟着吴茂森来到了二楼西翼的一间宿舍，门口站着一个民警守卫，见两人走过来、便连忙推开了门扇。进门以后，周源看到殷晓霞正坐在床沿上用手绢擦抹着眼泪，而姚晶则坐在她的身边轻声地安慰着。

“对不起，殷小姐，我知道——你在现场看到那些可拍的惨状时受到了很大刺激，这的确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但是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请你把当时发现王小瑛死在淋浴房里的整个经过仔细地给我们讲述一遍，越详细越好。”周源语气温和地说道、和吴茂森一起在女孩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嗯，我说，”殷晓霞擦抹了一下眼泪、朝耳后捋了一下秀发，振作起精神来开始叙述她可怕的经历。

“今天下午四点钟、大排练走完台后，我先去了一下机关办公室，然后回到了宿舍，觉得差不多了就拿起了换洗衣服去洗澡，我走到淋浴房门口，听见里面还有哗哗的水响，还闻到了一股很难闻的焦糊气味儿，我就叫了两声‘小瑛姐’，但里面没有人回应，我只好试着推开门进去；里面、里面那股气味儿更浓了、还有烟雾，我往前走了一步，就看见、看见那地上有个人倒在那里、浑身还在抽搐，啊，好可怕呀—— ”女孩子说着又低下头抽泣起来。

周源和吴茂森对视了一下，都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坐着等候。

殷晓霞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后又继续说道：“我当时吓得丢下了手里的脸盆，大声地尖叫了起来，听到我的叫喊声后，住在同一层的姚晶她们连忙跑了过来，就让楼下的宿舍管理员吴太婆赶快报了警。”

“嗯，你刚才说，你‘觉得差不多了’，就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你说你进淋浴房之前还叫了两声‘小瑛姐’—— 你怎么知道当时在里面洗澡的人就是王小瑛呢？”周源质疑道。

“哦，是这样的，二楼西边这个淋浴房虽说是公用的、谁都可以用，但住在这二楼的人都知道，使用这个淋浴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剧团里的几个主要女演员有使用上的‘优先权’——每次排练之后都是由她们几个先洗；这个传统一直是这样，咱们团里现在当红的几个女演员就是薛丽姐、小瑛姐、还有主演老旦的粱玉芬大姐，但是梁大姐不住在这里，所以除了薛丽姐和小瑛姐外，我和住在二楼的几个女孩也常使用这个淋浴房，不过每次都是让薛丽和王小瑛她们俩先洗，如果她们不洗或者洗完之后才轮到我们几个去洗。从排练结束到我回到宿舍大概有二十分钟吧，我觉得小瑛姐可能已经洗完了，所以才说觉得差不多了。”殷晓霞擦了下眼泪解释道。

“那薛丽今天没有来洗澡吗？你怎么能确定当时在淋浴房里面洗澡的人肯定就是王小瑛呢？”周源又问道。

“哦，薛丽姐今天排练完之后就跟我一起去了机关，后来她让我先回来，因为她还要去行政科办点事情，我就先回来了。只要是排练大走台，王小瑛都要洗澡的，而且她才不会等谁呢，连薛丽姐都要让她三分，所以我知道今天第一个进去洗澡的肯定就是王小瑛。”

“可是，那也有可能王小瑛已经洗完了，可能是你们住在二楼的另外一个女孩在里面洗澡啊？”吴茂森依旧怀疑地插了一句。

“哎，茂森，这个你还不明白嘛——现在除了薛丽和王小瑛，这剧团里的女三号就是殷小姐嘛！她当然也有点特权啦。”周源笑着瞥了吴茂森一眼。

“哦——明白了！”刑侦队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他既短又粗的黑发平头。

殷晓霞却忍不住看着侦探笑了起来：“您可真会说话，什么‘女三号’呀？有也轮不到我头上啊！不过嘛、在二楼其他的几个女孩儿中间，我可是资格最老的了，哈哈。。。” 女孩子第一次破涕为笑。

“是的，”一旁的姚晶也点头开起玩笑来：“小霞姐就是女三号嘛——她没洗、我们也不敢去洗的！”

讯问完了殷晓霞，周源又让人找来了二号宿舍楼的管理员吴太婆，一个矮小精瘦、满头银发、身板硬朗的老太太。她向警察们证实了殷晓霞所说的基本情况：四点左右的时候她看到王小瑛从排练厅回来上楼回她的宿舍，过了十几分钟后看到殷晓霞也回来了，后来就听到二楼传来了女人尖厉的叫声。吴太婆还告诉警察，王小瑛上楼后不久，她就听到了‘砰’的一声、接着一楼的配电箱就跳了闸，她还以为又是宿舍楼里有人违反规定在偷偷使用大功率的电炉子。

“跳闸的这个一楼配电箱里是管整栋楼房的总闸吧？”周源问道。

“是咧，我当时跑过去一看，还冒起烟子了！”吴太婆心有余悸地说道。

“二楼那个淋浴房每天都有热水供应吗？”周源又问道。

“没有，不是每天都有，”吴太婆摇摇头：“一周只有三次：周三和周五、也就是团里进行大排练的时候，再就是星期六有一次；这三天里洗澡的人最多。”

“哦，那二楼那个淋浴房里每天都有人进去打扫吗？”侦探追问道。

“有人打扫、但不是每天哦，”吴太婆笑了：“一个礼拜才打扫一次，每个礼拜五，是行政科雇的个临时工来打扫的。”

“哦？今天就是礼拜五——请你马上去把那个临时工找来！” 周源招了下手、让一个民警跟着吴太婆去找打扫二楼淋浴房的临时工，又让另一个民警去核查一楼配电箱跳闸的情况。

“嘿嘿，造成短路、用触电的方式来击杀被害人，这可真是高明的手法啊！”吴茂森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说道。

“没错，凶手不仅会巧妙地制作能够造成致命短路的杀人电极，而且还非常了解王小瑛的生活习性和宿舍里的情况。”周源点点头，深邃的目光移向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