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奇案录第四部之古塔疑案： 第十八节

双林奇案录第四部之古塔疑案

作者： 八峰

第十八节

第二天、六月十日，古城又是闷热的一天。早上十点半，南昌市公安局的一间办公室里电扇飞旋，周源正和张广义正坐在椅子上梳理着案情，两人一边吹风一边喝着花茶；胡波与郭小平两人匆匆走了进来。

“怎么样？查到什么新线索了吗？”刑侦队长满怀期待地问道。

“有的，”郭小平点点头翻开了手上的小本，“我们把纪贵新的照片发给了永修县公安局和兆平镇派出所，他们立刻去找了七塘村的那个潘家斗，潘看了照片后立刻就说照片上的纪贵新就是他所看到的从肇事卡车被遗弃的那个山坳里走出来的两人之中的那个高个男子；此外，兆平镇派出所还去找了镇口公路边那家‘侯记’烟酒杂货店的老板，他看了照片之后也认定那天在他店里打了电话的男子就是照片上的纪贵新。”

“嗯，这下咱们就有了两个目击证人，”侦探点点头、脸上却没有半点高兴的神情；他转过脸来看着胡波又问：“你们去东芝株式会社南昌分公司了解的情况怎么样？没有打草惊蛇吧？”

“没有，”助手笑着摇摇头、简短报告了结果，“我们化装成南昌市工商局外资企业管理处和市劳动局外资企业服务处的工作人员造访了东芝会社南昌贸易分公司；见到了那个赵虹，说来也巧——她就是那家公司办公室的副主任，正好是她出面接待我们；我们查看了所有在册登记的中国籍员工的名单，其中就有纪贵新的名字，职务是总经理公司办公室行政助理；我们借口需要找几个中方员工谈话了解情况要求见见这个纪贵新，赵虹连忙说他不在，而且从昨天、也就是六月九日起就生病了请假在家休息——当面跟我们撒了谎！我当时还故意跟赵虹开玩笑，说是听说这个纪贵新篮球打得特别好，找的女朋友也特别漂亮，赵虹当时脸就红了、默认了两人的关系；后来我们又通过暗查了解到，这个赵虹和她的男友纪贵新都与公司老板、那个日本人山口关系密切。”

“查到那个光头矮个、也就是纪贵新的同伙的线索了吗？”张广义急忙问道。

“从公司提供给我们的资料中好像没有——我核对过了所有中国籍员工的姓名和照片，没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光头男子。”胡波摇摇头。

“周处，咱们现在有了两个目击证人可以证明事发当日上午、纪贵新和另一名可疑男子曾经出现在抛弃肇事卡车的山坳里和兆平镇上；这两人有重大嫌疑；而赵虹作为他的女友和公司办公室副主任却公然为他撒谎、为其提供不在现场的伪证，也应该算其同伙；咱们要不要马上把这两个人都拘捕控制起来？”郭小平性急地问道。

“不用慌，等咱们进一步搞清楚日本人的意图之后再动手也不迟；我还在等一个重要的电话——”侦探沉吟道，“当然，应该立刻对纪贵新实施秘密跟踪和全方位的监视，通过他找出另一名同伙、也就是那个四十多岁身材矮胖的光头男子——此人虽然不在日资公司提供给的资料中，但必定是纪贵新认识并常有接触来往的人！由此再去把那个躲在幕后操纵、设计用撞车事故谋杀了黄宗发的元凶挖出来。”

中午，周源在南昌市公安局副局长朱世光的办公室里接到了刘绪岚从北京国家安全局打回来的电话：“昨晚跟你通完了电话之后我就去查了一下你提到的那个日本人、也就是东芝会社南昌贸易分公司的老板山口友和；这个人背景比较复杂，并不是个单纯的商人；他曾经为日本文部省第二调查科工作过——你知道的，那其实是一个以文化交流为幌子的间谍机构；而且山口还是黑龙会的成员；你们那个日资企业、东芝株式会社南昌分公司的主要资本是来自山口在日本奈良的家族企业，其中也有黑龙会的股份；另外还有一个情况，我从五处听说了他们最近通过侦听了解到的一个与日本文部科学省有关的代号为‘天寂’的情报收集计划，详细内容虽然还不清楚，但其所针对的地区是中国大陆的江西省和南昌地区；这件事国家安全部已经通报了江西省国家安全局。”

“嗯，那有关日本人当年是否在南昌或者江西某地埋藏过什么‘宝藏’的这件事你打听到了什么消息吗？”周源又问。

“还没有，”刘绪岚坦率地说道，“不过，我找了过去一起在总参情报部门工作的一个老同事，向他了解了一下这方面的情况；他也没有听说过；但据他介绍，当年日本军队撤离江西和南昌时，处理了大批来不及运走的军用物资、包括武器弹药和一些掠夺来的资源性物资；处理的方式包括就地销毁和填埋，但这是一笔糊涂账，就连当时在江西接收了日军投降的国民党军第三战区、第九战区、以及军统机关都没有搞清楚。不过，我会继续通过国安这边的资源帮你追查，但可能要花一些时间。”

与刘绪岚通完电话后、周源立刻让胡波带来了已经被拘留的肖钧。

“上次审问中，你说过——你的老板黄宗发在与江西三合堂合作，寻找当年被日本人藏匿起来的宝藏；除了三合堂以外、黄宗发是不是还与日本人有所来往？譬如在南昌的日资企业、东芝株式会社南昌分公司？”侦探直截了当地问道，犀利的目光紧盯着嫌疑人的眼睛。

“跟日本人的来往？”肖钧有些疑惑，“如果是生意上面的来往，那么黄老板确实认识几个在南昌的日资企业人员，包括您说的那个东芝株式会社南昌分公司。但是寻找宝藏的这件事情他有没有跟日本人合作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真的不知道。”

“你刚才说黄宗发认识东芝株式会社南昌分公司的人员——是那个公司的老板、日本人山口友和吗？”

“是的，”肖钧点点头，“黄老板确实认识那个日本人山口友和，我记得他们是春节时在外商投资协会的招待会上见面认识的，后来好像山口先生还请黄老板吃过饭，但我没有参加、也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

“我们现在正在调查黄先生被谋杀的原因；既然他认识山口、两人还在一起吃过饭，关系似乎比较密切——他会不会也曾经跟日本人合作过、一起寻找当年被日军埋藏下来的宝藏？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情黄宗发跟那个山口闹翻了、结果才被人谋害？”侦探说出了自己的假设。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肖钧看着面前的警察涨红了脸，“黄老板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他和日本人之间的事情；我只知道寻找宝藏这件事他一直是在与江西三合堂那边合作，还为此要求我做联络人；但跟日本人合作寻宝的事他一个字也没有跟我透露过！”

“那么会不会是因为你们公司与东芝株式会社南昌分公司在生意上产生了什么矛盾或纠纷而导致黄老板被人谋害了呢？”一旁的胡波问道。

“生意上的矛盾纠纷？应该不会，这种可能性非常小，”肖钧摇摇头、目光里透出了极度的怀疑，“首先，我们和那个日资公司并无生意上的来往——日本人那个公司经营的是工业电器与汽车零部件；而我们公司经营的则是高档服装、进口酒烟和钟表之类，几乎没有任何交集；至于说黄老板和山口总经理个人之间，我虽然不甚了解，但据我观察他们两个人认识也没多久，关系并不深厚，所以如果说两人之间是因什么私下的仇恨而导致了黄老板遇害，这个，我觉得可能性也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