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字“很早”,那是相对于当时同龄人而言。要是跟现在的孩子比,别说那些两三岁就认识两三千汉字,会背几十首唐诗的天才,就是跟普通幼儿园的孩子也没法比呀。大约在三四岁左右,哥哥上小学,回家做作业,我坐在桌子对面,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很多字。有一次在母亲的办公室,一个人开玩笑问我能否念人民日报头条的标题,我就一字不落地念了出来,除了一个错别字。大家都很惊异,就让我读报,我吭吭哧哧地读了下来。由是父母都知道我会认字了,从此就可以读书了。
最早看的是小人书,主要是画,字有两三行。那时大人哪像现在对待孩子,有时间慢慢地读,讲。我父母从来没给我读过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就能认识好多字了。
稍微大一点,就可以看书了。不过,那时真的没什么书。家里有一些小说,但是基本上都是苏联作品,翻译得晦涩难懂。只有极少的几本书能让我感兴趣。现在能记得的就是有一本描写内蒙起义的,好像是叫草原风云或者草原烈火吧,没有看到结尾。现在唯一能记得一个情节就是奴隶把牧主的台阶菜脏了,牧主要求奴隶用舌头把台阶舔干净。
小时候觉得最好看的还是水浒,一旦读进去就忘了伟大领袖教导的好就好在投降,对宋江崇拜有加。
第一部读的繁体竖版书是《武王伐纣平话》,是从一个同学家里翻到的,那时我大约是小学四五年级。字认得磕磕巴巴,情节也算弄得差不多。从此以后,学古文一点都不吃力。第二部竖版书是《三国演义》上,忘了从哪里淘换来的,看得如痴如醉。下部直到初中毕业后才买了全套的横版书,算是补齐。
有一个同学的父亲是设计院建筑师,藏书甚多,多为古书。我以帮助他学习和做作业为交换,大约每周看两部书,基本上到中考前,实为一段幸福时光。不过我唯一能记得从他们家借的书反而是一部现代小说《破壁记》讲的是林立果选妃故事。
另外一个好时光是大学期间,图书馆是一个知识的涌泉。我最常光顾的类别有:D-政治,E-军事,F-经济,H-历史,I-文学,N-科学(专业),O-数理(我的专业),T-电子(半专业半兴趣),还有G类和Z类,光顾比较少,我忘了是什么。
从那时起,我算是真正了解了世界,了解了历史。原来对共产党,共产主义,初中抵触,高中怀疑,到了大学就彻底认清,成了一个坚定的右派。
上班以后,心有旁骛,读书又渐渐地少了。除了工作需要,个人爱好基本上就局限在棋牌、古代笔记和经济类书籍了。到了网络时代,几乎都不怎么读书了。后来家里买了几个pad,这才慢慢地恢复了读书,但也就是东看一眼,西看一眼。有时一本书能读上个两三年,有时一本书读一半就扔掉不看。几本书手里齐头并进,想起来就看两眼,远不如过去纸质书那样一气呵成的感觉。
电子时代,就是这样。
(后记,此文作于几年前,未完。今天结尾,做个小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