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五）之 长毛手

厕所，应该是一座房子里阴气最重的的地方，除了马桶、盥洗池和浴缸的下水道和地下世界相连，很多房子里的卫生间都有镜子。而镜子本身就阴气重重，曾经有人建议阳气弱的人晚上不要照镜子，以防见到不应该见的东西。

不过这里我要说的不是大家家里的卫生间，而是多年前的公共厕所。

在部队的时候，有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孩子跟我玩得最好。他父亲是汽车队的，经常往外跑，所以也给他买了不少故事书，因此他经常给我讲故事。

不知道这个故事是他看来看来的还是自己编的。

那个年代在我生活的那个部队，家属院的公共厕所和我们现在用的不一样。首先那是个封闭的建筑，有门有窗，窗户上是一层纱窗。蹲位基本上是水泥筑就，蹲位之间还有一道半人高的水泥隔板，当然对我们这种半大孩子来讲有一人高还富余。下面自然不是抽水马桶。各个蹲位下都有一个陡峭的斜坡，直通墙后的一个化粪池。这种设计有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如果孩子个头小的话，不小心就有通过斜坡滑下去掉进化粪池的危险。若干年前曾经听说过有人淹死在这种化粪池里的故事，不过这不是我要说的内容。

……

话说有这么一个孩子，经常上厕所忘记带手纸，好在经常能碰见熟人，所以绝大多数时间都能解燃眉之急。

直到有一天，天有点晚了。这孩子内急，慌慌张张往厕所里跑。和往常一样，他又忘了带手纸。

等他问题解决了想擦屁股，这下子傻眼了。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天色渐暗，厕所里冷冷清清的，只听得外面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就在他等别人进来却百般无奈时候，他蹲位的隔板上边伸过来一只长着长毛的毛茸茸的大手，上面托着几片手纸，还有个低沉的声音阴恻恻地说：“给你一张纸。”

这孩子见状，一下子子吓得魂儿都没了，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就连滚带爬往外跑，边哭边哭爹喊娘。

这一下把周围邻居都惊动了。听过这孩子的哭诉，一众大人冲进厕所去看究竟。他们把厕所里十来个蹲位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后来这孩子吓得有好几天不敢去厕所，有问题总是在家里用便盆解决，然后由父母帮着倒到厕所去。

但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终于他经不住父母的劝说，又开始了去厕所。

刚开始还好，他每次都记得带手纸，而且每次都匆匆忙忙解决掉问题就飞也似地往外跑。

百密一疏，结果有一天他又忘了带手纸。就在他焦急万分甚至都准备提起裤子走人的时候，那只可怕的长毛手托着手纸又伸过来了。和上次一样，这一次他又是鬼哭狼嚎，而且大人们还是没发现问题。

经过这两次，这孩子的一个伙伴不乐意了，而他向来十分大胆，提议下次和这孩子一起去厕所。

本来这个胆小的孩子都决定永远都不去了，但经不住怂恿，最终勉强答应，只是不知道这个大胆的孩子身上带了一把水果刀。

他们在相邻的蹲位蹲好，故意假装又忘带纸了。就在那个胆小孩子旁边隔板上那只大手伸出来的时候，这个大胆的孩子跑出来，用刀使劲往那只手上一划。

只听得“嗷”的一声没有人声的惨叫，把这俩孩子都吓坏了，一起往外跑，也来不及管到底被划伤的是人还是鬼了。

过了没几天，他们发现他们学校的一个老师上班时一只手总是戴着手套，尽管那时候天还很暖和。

结果，他们发现他就是那只长毛手的主人。自然这位老师被公安局抓走了，皆大欢喜。

……

听过这个故事后，我多了一样强迫症，每次去那个厕所进门之前总是要反复检查并确信自己带了手纸，而且，裤兜里装一把削水果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