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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老崔的家门,老李把那把桃木剑放进了车的后备箱,然后开车往回走,途经一家快餐店,买了点东西当午饭。
一路上,老李在琢磨那个古战场上的鬼魂。以前小的时候听说过鬼出操一类的鬼话,现在跨过了半个地球来到这个地方,居然也有这种物件。老崔别是在逗他吧?
不过,下午上班的几个小时,老李心神安定了很多,可能是那把桃木剑的威力吧,不自觉地胆子也觉得壮了。
下班回家的路上,老李在幼儿园接了树言。回家的路上孩子一路跟他讲着幼儿园今天发生的事儿,什么谁推了谁一把,谁又揪了谁的头发一类的事。老李一贯很喜欢听儿子给他讲这些琐事,从观后镜里看他说话的时候偶尔结结巴巴想不起来怎么表达的可笑样子。
快到家的时候,老李心里不禁又忐忑起来 — 早上慌慌张张地出门,现在院子里可别再出现小陈的鬼影。
把车停到自家的车道上,老李四下环顾了一下。谢天谢地!草坪上零零星星有些枯枝败叶,和一路上别人家的门前没什么两样。老李松了一口气。
打开后门,老李给树言解开他的小座位上的安全带,看着他从车上跳下来,蹦蹦跳跳往家门口走,老李提着包拿着那把桃木剑跟在后面。
忽然,树言停了下来,往院子角上的那棵老橡树转过头去,老李跟得紧,差点踩到孩子身上。
“你这小子,怎么不走了?”老李忙不迭地向斜前方跨了一步连忙站住。
“爸爸,小陈叔叔藏在那棵树后面。”树言指着树说。
老李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什么?我怎么看不见?”
“不是,我说得是去幼儿园之前。”树言嘿嘿笑着,继续向前迈步走上门前的台阶。
老李咬牙暗骂了一声“这小兔崽子”,身上惊出了一层冷汗。
进了屋,老李太太已经在厨房里忙活着做饭了。老大树铭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拿着游戏机玩得正起劲,爸爸和弟弟进来,他的眼皮都没翻一下。
老李觉得很恼火,自从去年圣诞节应儿子要求送了他这个游戏机,他就没日没夜地逮着空就玩,怎么说都不听,训一顿也只能管用一小会儿。都是他妈惯的!老李有时候烦了就有点倾向于推卸责任。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受家法惩罚时的惨状,跪地上连饭都吃不成。
可在这儿,那儿敢?老李摇头。
还好,树言把外套脱下来后马上缠着哥哥要跟他玩。树铭倒是有个好习惯,尽管自己贪玩,但是对弟弟的要求基本上都能有求必应,这一点倒是让老李感到很欣慰,这做哥哥的还是有点儿哥哥样子的。
树铭在沙发上躲闪着树言存下了他的游戏进度,然后放下游戏机就拉着弟弟上楼去他们房间了。
老李太太手擦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看见老李放在茶几上的桃木剑,吓了一跳,“哟,这是什么东西?”
老李说:“今天见老崔了,他非送我一把这个不可,说避邪。”老李隐瞒了自己主动去找老崔的事实。
“老崔,哪个老崔?”老李太太不解地问。
“就是那次去老袁家遇到的那个老头。”
“哦….”老李太太想起来了。也难怪,虽然这里中国人不算很多,但好像很多人生活圈子都比较有限,所以偶尔节假日的时候朋友聚会总能碰到一些生面孔。尤其是老崔这种退休的人,跟老李这年轻一代的活动交集就更少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也这么神叨起来了?”老李太太开玩笑,她知道丈夫原来对神神鬼鬼的东西从来没有过兴趣。
“嗨,管他的!这玩意儿做工这么细致,放家里倒是个好看的摆设。”老李拿着剑端详着说。然后他把壁炉上面的台子清理了一下,把剑工工整整地摆在上面。
真是的呢,这剑刻得和中国城卖的木雕一类的工艺品差不多精致。这老崔可真仗义,这么不熟悉的人也舍得送,老李暗想道。从前听天津人说话总觉得大大咧咧的,经过这一次,他对天津人产生了大大的好感。
和往常一样,吃了饭,老李夫妇分头陪老大做作业,陪老二玩,一晚上一晃就过去了。
伺候儿子们睡下,老李夫妇感到精疲力竭,瘫在沙发上。日复一日,瞧这个日子过得,老李感叹。
看了一小会儿电视,老李夫妇洗漱完都上床睡觉了。两人都心照不宣,谁也没有说有关小陈的一个字。折腾了这几天,老李觉得好象过去了好几年。
这一晚上老李睡得很沉。不过,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做了一个梦,梦见房子外边正在下一场大雷雨,电闪雷鸣的。老李还寻思,这气候变化也忒大了,都入冬了还打雷下这么大的雨。在梦里,老李站在门廊里看着门前街道上的积水直往草坪上泛。突然,一道耀眼的闪电过后,小陈蓦然出现在院子里的那棵老橡树边,小陈穿着单薄的白衬衣,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小陈抬起来低着的头,脸色苍白得吓人,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伏在前额上,只是在他眼眶里看不见一点黑色眼珠的所在,那双眼睛直勾勾地对着老李“看”了一眼,然后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小陈平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