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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一整天老李都在期待着和小陈再一次不期而遇。然而,和很多事情一样,你越是期待它反而可能来得越慢。老李一天都如坐针毡,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干什么才好。不过好在那个压头皮的报告已经不需要再多花什么功夫,到了下午下班之前老李就把它上载到了给他们项目提供资助的机构指定的服务器上。
老李晚上接了树言回家,进了家他把口袋里那个首饰盒随手放到了壁炉的顶上。老李太太今天回来得有点晚,晚饭才刚刚开始做。老李进了厨房,老李太太问,“你问了老崔了?”早上老李跟她大概讲了老崔和桃木剑的问题,那时她才对前几天老李拿着桃木剑时神神叨叨的表现恍然大悟。
“问了,他也没什么好主意,只是说后天晚上去给小陈烧纸的时候和他‘沟通沟通’。”老李有点无精打采。
老李太太听了一呆,脸有点发白,“啊,还是得去烧纸啊?”
“没办法,谁让咱们孩子这么不懂事,欠了人家这一道呢?” 老李想起来又有点生气,接着又解释了一下老崔说的这个阴阳的理论。这时客厅里传来了小哥俩的嬉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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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本来还担心又会做什么噩梦,但晚上这一觉他睡得很踏实。只是有一点他有点不太明白,冥冥之中怎么好像看着老李太太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呢,而他自己睡觉的表情反倒是很安详?
无论如何,看来小陈应该知道他所担心的东西现在已经到了老李的手里,所以他也不用着急了,而且也犯不着再托梦或者突然出现在老李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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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按时起了床,老李太太看起来无精打采的,眼睛周围白皙的皮肤上似乎有一点若隐隐的青色,显见她夜里睡得并不好。老李很担心,不要小陈对他先放了一马,转过来找他老婆的麻烦。
老李问,“你怎么了,感觉不舒服?”
“还不是这个心事,不知道昨天晚上啥时候睡着的,做了个梦又是在荒原上狂奔了很久。虽然没觉得累,但心里没着没落的实在是难受”老李太太说。
老李听她这么一说,心下稍安,于是揽过太太的肩头,抚摸着她的头发,“没关系,等明天‘见了’小陈一切就都解决了。”话虽这么说,老李心里却在打鼓,给他烧纸的时候他会出来跟他见面么?这见面时小陈会不会和当时和他抢信的情形一样,能听懂自己说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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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的时候老李瞥了一眼客厅里电视上正放的“Good morning, America”里的天气预报,看起来南方来的暖湿气流和从西北南移的冷涡将会在他们这一大片地区造成持续三天左右的降水,而且还有下雪的可能。老李心里暗暗叫苦,要是下了雨雪明天这个纸可怎么烧?
临走的时候老李本来想从壁炉上拿那个装玉佛的小盒子,就在他手伸到半截的时候忽然想,“拿这个有什么用,今天就放这里吧。”于是又把手缩了回来。然而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却接着让老李惊出了一身冷汗,怎么好象记得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做过这种动作,这记忆像是被刻到脑子里一样?
……………………
出门的时候,刚刚冒出一个头的太阳被东方天边一片灰色的云挡住了,空气阴冷阴冷的。老李把树言放到车后座上,然后把车从车库里倒出来换了档向前行。路旁一片萧瑟,有些树上还零星地挂着几片枯叶。向前走了几个街区马上快上主路的时候,老李看到前方路边人行道上有个瘦小的身影在蹒跚前行,看起来打扮有点像中国人。那人穿的鼓鼓囊囊的,头上戴着毛线织的帽子,脖子上还围着条灰白格子的围巾。老李心里正在纳闷,没听说周围那位华人邻居家里有老人来访啊。因为大家彼此相熟,一般无论谁家从国内来亲人大家提早很多就知道了,而且通常邻居们都会去拜望一下。一转眼老李的车和那人平行了,他转头一望,恰好那人也在转头看他。虽然隔着车窗,老李还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人帽子下面那一张刀削斧凿般饱经风霜的脸,还有那脸上和那张脸不相称的一双清澈的眼睛。这不正是那天他在世界书局遇到的那位扶乩的老人?!
老李心头一凛,赶忙踩刹车。虽然他的车速并不算快,但是等车完全停住还是已经滑出去了好几米,车厢内瞬间充满了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轻微焦糊味。树言被闪了一下,在后面不满地抗议:“爸爸,你干嘛?!”老李顾不上理他,打开车门站出来就往后面人行道上看。这时一阵风吹过,卷起了地上零落的树叶,人行道上却一个人影没有!
老李忽然想起来后备箱里的香烛,打开了后盖,那里面装这些东西的纸箱还在那里原封不动地放着。
有点怅然若失,老李钻进车里继续向前开。难道刚才眼花了?不可能,刚才明明看得真真切切,怎么会是眼花呢?老李琢磨。
“树言,刚才看没看到路边有人走路?”老李回头问后面的儿子。这孩子平时很爱观察路边的行人,以前他们一家有时在外面散步时,刚学会说话的树言曾经冷不丁指着旁边的行人很平静地说过“这是人”的话,听得老李毛骨悚然,好像他自己是别的什么东西似的。
“没有啊,我在听我的儿歌。”树言答非所问。车上平时只要有孩子在放什么音乐老李说了是不算数的。
“小兔崽子!”老李心里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