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aptain nino 在 驴鸣镇 发贴, 来自 http://www.***
河边网友的埃博拉病毒一文提到了遏制埃博拉传播的迫切性, 引用了国际人物发表的人类不要重蹈艾滋病覆辙的警言, 在疫情还可控之前予以扑灭, 防止其成为艾滋病一样的悲剧.
那么艾滋病为何会成为悲剧? 艾滋病为何能 "走出非洲", 成为世界性的流行病, 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幸免? 此文对一些相关的知识进行一下概要, 加以分析和理解, 说说艾滋病到底是如何成为 "人类悲剧" 的历史.
(一) 从 SIV (猿猴免疫缺陷病毒) 到 HIV (人类免疫缺陷病毒) - 猿猴带来的悲剧
首先, 几乎所有对人类致命的病毒, 都是从其他动物身上而来:
- 狂犬病毒 - 可传染包括人类在内的绝大多数哺乳动物. 人类一般从犬科动物和蝙蝠撕咬而来.
- 天花 - 据一些研究者的结论是公元前几千年前从北非的啮齿类动物而来
- 鼠疫 - 源于青藏高原云贵高原一带的土拨鼠 (marmot). 蒙古人征服大理时被传染上鼠疫和携带菌体的亚洲黑鼠和跳蚤, 从此鼠疫由一种地区性的怪病 "走向全球". 随着蒙古人征服天下马蹄传遍欧亚大陆. 欧洲的鼠疫则据说是当时蒙古人攻打克里米亚首府时, 把死于鼠疫的尸体投入城墙, 一部分逃难的意大利热内亚商人不知不觉通过船, 把鼠疫传到了意大利, 从此在欧洲一发不可收拾. 中世纪的欧洲称之为 "黑死病", 死了据说 1/3 人口. 美洲新大陆发现后数百年后, 又在北美当地的土拨鼠群体中扎根. 现在已经是全球性.
- SARS - 无疑是果蝠. 果子狸其实同人类一样是受害者, 而不是果蝠那样不发病的病毒宿主.
- 流感 - 源于鸟类, 包括鸡鸭鹅. 能传给猪. 而猪 (猪流感) 和禽类 (禽流感) 能传给人类. 经过一段时间变异后, 就成了普通的人传人"流感". 现代世界所称的 "猪流感" "禽流感" 其实只不过是再次由野鸟等传播给家禽家畜的流感而已.
- 埃博拉 - 果蝠. 能传播到羚羊, 猩猩, 猴子身上进而传给猎人 (之前大多数爆发都是源于猎人接触了带病毒的动物或动物尸体). 或者由果蝠咬人直接传给人类 (据说本次西非大爆发就是一支带病毒的果蝠咬了一个幼儿引发).
- 西尼罗河病毒 - 鸟类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堆其他的病毒, 这里暂不阐述. 概况起来, 最 "成功" 的病毒, 无疑都是从动物传到人类之后, 发生了变异, 以致于能人传人 (典型如 "流感"). 不大成功的, 则只能传给人, 而不能实现人际之间的传播, 最典型的如狂犬病毒.
艾滋病也不例外. 艾滋源于 SIV, 即猿猴免疫缺陷病毒. 这种病毒在非洲的各种猿猴 (至少有30多种猿猴) 都存在. 每种猴子存在的亚型都不一样, 以英文字母来表达差异. 比如黑猩猩 (chimpanzee) 的亚型就叫 SIVchimpanzee, 大猩猩 (gorilla) 就是 SIVgorilla. 那 SIV 是怎么来的? SIV 一个蹊跷之处在于, 除了非洲以外, 其他大陆的猴子, 都没 SIV. 也就是说, SIV 不是猴子原来就有的病毒, 也是外来的. 那外来的来源是什么? 没有相关的证据和研究 (因为难以考证), 但从逻辑上来说, 几乎可以肯定是从蝙蝠身上来的. 蝙蝠由于其很多特性, 是天然的病毒库, 哺乳动物包括人类的噩梦. 蝙蝠喜群居, 会飞 (高流动性), 体温低, 和人类, 猴子, 啮齿类等基因相似大. 种种原因造成人类相当部分致命病毒是由蝙蝠带来.
SIV 既然存在, 那么不停与非洲猿猴接触的非洲当地人, 自然也成了高危人群. 但众所周知, HIV 是经过性传播和血液传播的, 排除性传播, 那自然就肯定是由猿猴的血液接触人类的血液而来. 所以科学界一般认为, HIV 最早是由非洲丛林中捕杀猿猴的猎人在宰割猿猴时伤口接触到了猿猴的血而来.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据科学家调查发现, 非洲内地很多村落, 很多猎人的 SIV 抗体都呈阳性, 即他们感染了猿猴免疫缺陷病毒.
那么 SIV 怎么成了 HIV? 这里就是涉及到变异这个问题. 病毒是不断繁殖的, 而病毒是无性繁殖, 简单说就是自己拷贝自己. 但这个拷贝过程有时会出错, 比喻来说有时可能多打了一个字, 或少了一张图片, 或打了两份文件, 这个错误, 就叫变异. SIV 这种 RNA 病毒变异率尤其的高. 也就是说, SIV 传播到某个人后就开始不断变异, 有时可能碰巧变异出能够人传人的基因组合来, 有时可能毒性增强, 更加致命. 这时候, SIV, 就成了 HIV. 那么这个 SIV 变异成 HIV 的过程发生了多少次? 不是一次, 两次, 而是至少几千次, 而被人类确认的, 就有十几次.
HIV 分 HIV -1 和 HIV -2, HIV1 是由黑猩猩的 SIV 而来, HIV-2 则是由西非的一种叫 sooty mangabee 的猴子的 SIV 而来. HIV-1 有 M, N, O, P 等四种类型, 每一种都代表了一次从黑猩猩或大猩猩的 SIV 变异成 HIV 的跳跃. HIV-2 则有从 A 到 H 8种类型.
图: sooty mangabee, HIV-2 的直接起源
其实这些类型, 都只不过是已知的. 很多类型, 只有1, 2个人被感染. HIV-1 的 M 类型, 是全世界感染最多的, 绝大多数艾滋病患者都是 M 型. 大多数 SIV 到 HIV 跨越, 是未知的. 可以想象, 历史上, 肯定有很多非洲人感染了 SIV 后变异成 HIV, 但由于 HIV 本身传播性其实并不强, 所以没有传播开, 也就不为人知.
比如想象一下, 公元1700 年一个非洲猎人感染 SIV 之后其病毒变异成 HIV, 假设称之为 T 型. 他传给了妻子, 妻子又传给了生下的孩子. 但仅此而已, 5年, 或10年后他们全家死去, 村里只知道是怪病. 瘟疫那么多, 谁会注意呢? 就这样, T 型 HIV 就随着这家猎人而消亡了. 历史从不知道非洲某个角落, 某个时间,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所以说, 科学界无意间发现什么 HIV-1 N 型 (只感染了10人), HIV2 的 C, D 型分别只发现了各2人, 这是一种偶然事件, 冰山一角. 更多的类型肯定存在, 而且历史上肯定有难以计数的类型, 只不过没有传播开而已.
那么问题就来了, 既然 SIV 成为 HIV 历史这么长, 为什么 HIV 大流行是在 20世纪开始呢, 而不是更早? 那就进入下一章解读.
(二) HIV 在非洲的早期传播 - 文明带来的悲剧
既然 SIV 的历史比人类文明史还长, 而且上一章也解释了 SIV 跨物种成为 HIV 历史上经常发生, 那么 HIV 在20世纪才能真正在人类群体中站稳脚跟以致全球大流行, 就必然有其历史因素.
概况的说, 就是欧洲人的殖民给非洲带来 "文明" 的后果. 艾滋的传播途径是什么? 针管, 性, 血液. 而欧洲人带来 "现代文明"的同时又不尊重土著的传统的政治结构, 意图将非洲人 "文明化", 结果促成了艾滋的大流行.
首先从城镇化谈起. 传统上, 非洲绝大多数人, 就如工业革命前的世界其他地方一样, 都集中在农村. 欧洲人的到来, 促进了城镇化. 这在二战后 50, 60时年代尤其明显. 城镇化摧毁了传统的农村文化和政治. 传统的非洲是怎么样的? 是酋长政治. 一个村子, 由酋长和其他部落长老统治, 性上面也并不开放, 村落之间交流并不密切, 交通也不方便, 连像样的道路也没有. 总而言之就是闭塞保守, 由酋长与长老们把持的传统小农经济.
城镇化改变了一切, 就像晚清和民国初期的城镇化摧垮了传统中国的士绅阶层, 解构了传统中国农村的政治经济道德秩序, 造成农村凋零贫困, 导致了毁灭性的后果一样, 非洲的那轮迅速的城镇化也是摧毁性的. 年轻人不再有部落长老的约束, 在彼此不认识的大城市的, 滥交是不可能像在人人都认识的小村落里面那样被严格约束的. 这样就为艾滋病的性传播提供了极佳的社会环境.
除了造成了传统部落结构崩溃导致的滥交, 城镇化另一个后果就是卖淫业的 "繁荣昌盛". 城镇化当然伴随着交通运输的现代化, 而人口流动性大, 经常远离家而需要解决性需求的卡车司机买春尤其多, 成为了感染艾滋病的高危人群. 艾滋病在非洲开始传播的早期, 艾滋病是随着连接各大城镇乡村的公路呈网状沿路一路传播, 并由高危的妓女和卡车司机一路传播到其他人群.
欧洲人带了另一个拯救了无数非洲人性命, 而又促成艾滋爆发的科技, 就是现代医学. 在艾滋病之前, 针具等的消毒很少被重视. 可以想象, 非洲 60, 70年代, 针具基本都是反复使用, 很少消毒甚至不消毒. 输血也是一样, 60, 70 年代很多非洲国家其实艾滋病已经大流行了, 只不过病毒还没被发现而已 (比如西方的科学家在 80年代对 72, 73年的乌干达的一项医学研究的儿童采样标本进行了测试, 结果发现这些儿童大多艾滋抗体都是阳性). 二战后那段时期, 是大规模接种疫苗消灭流行病的非常积极的时期, 比如消灭天花, 消灭小儿麻痹, 消灭麻疹, 都运用了大量的运动性质的 "全民接种". 可想而知这些没有消毒的针头因为这些运动为艾滋病的早期传播 "助了多少力".
注射, 输血等现代医疗技术, 要不是欧洲人引入, 非洲人还真没有. 欧美力博儒良心发现在60, 70年代要在非洲根除多种传染病的努力, 反正促成了艾滋这么一个世纪绝症, 害了非洲, 更害了全世界.
(三) 从非洲大流行走向全球大流行 - 性解放带来的悲剧
60, 70 年代非洲大流行主要途径一个是异性传播, 一个是医疗传播. 而非洲流行得以演变为全球大流行的根本祸源, 则是同性传播, 其次是注射型毒品的出现.
可以这么说, 艾滋能成为全球流行, 离不开其几乎恰到好处的 "时机". 70 年代, 西方处于什么时代? 是性解放的时代! 这个源于美国的所谓的性解放 (Sexual Liberation) 非常猛烈, 在性解放的号召下, 西方当时的年轻人普遍对性的态度一改上一代保守的态度, 开始普遍的滥交, 各种之前禁忌的性活动也因此从地下传入地上活动. 性解放下, 同性恋, 恋物癖甚至恋童癖等等各种性癖好都从地下转入地上. 恋童癖甚至还一度在某些西方国家差点被合法化. 这在现在是无法想象的.
一个要说明的一点就是, 70年代西方的性解放时期, 欧美人对性的态度, 其实比现在的 21世纪还要开放的多.社会价值并非总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 "开放", 而可能会经历由保守到开放, 之后可能又重归保守, 如此反复无常. 伊朗, 阿富汗从西化社会变成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就是典型的例子.
同性恋一个普遍现象就是滥交. 其实从根本上, 这是男性本身的性策略结合上同性恋这么一个现象而导致的后果. 此话怎说? 因为男性天性其实是滥交的, 正常男性一个愿望, 恐怕就是天天与无数美女结合. 伊斯兰教的可兰经都许诺穆斯林男性当了烈士死后有 72 个处女呢, 很多自杀式炸弹袭击者就是冲这个去的. 所以说这恐怕是一种天性. 所以限制男人滥交的, 恰恰是女性. 社会中, 男性无法滥交女性, 非不为也, 而是不能也. 女性天性的保守的, 挑剔的择偶策略, 导致男性 (极少数幸存者除外) 无法滥交.
但同性恋突破了这个性策略上的巨大差异. 男男之间, 都没有这个限制, 都是滥交策略. 所以, 同性恋的性伴相比异性恋来说非常多, 关系也很不稳定, 短期的很多. 而 70, 80年代, 避孕套仍然没有大规模使用. 女的大多服用避孕药. 而同性恋之间更觉得没必要了, 本来就没怀孕风险, 而当时也没什么为人所知的无法治愈的性病.总而言之, 同性恋伴随性解放的 "公开化", 加上同性恋的滥交, 不使用安全套的高危性行为, 造成了艾滋病传播的极佳温床.
美国的艾滋病, 根据美国疾控中心研究, 是由一名在非洲感染了 HIV 后回到位于美洲加勒比海的海地的双性恋带来, 此人来到了美国之后, 把 HIV 带入了美国日益庞大的同性恋群体. 从此在同性恋圈子中一传十十传百, 一发不可收拾. 美国的同性恋圈子, 是当时世界最大的, 而且美国与世界其他国家的密切联系, 也导致任何成功传入美国的传染病很容易传到全球各地. 就这样, 经过同性恋群体, 艾滋迅速全球化. 欧美的同性恋团体, 成了艾滋的最早的高危群体. 这与艾滋在非洲的传播有明显的不同.
传播链条来看, 这个海地的双性恋把艾滋传入了美国同性恋群体, 随后散步到全球的同性恋群体, 这个过程中向注射吸毒, 妓女, 血友病等群体扩散, 由妓女等散布到异性恋人群并扩散.
从当前传播途径的主次来看可以看出一些现象来. 比如泰国是艾滋病严重的国家, 接近不少非洲国家的水平. 这主要是由于其与欧美关系密切 (泰国一直是欧美度假者在东南亚首选地), 而其风俗业极为发达, 造成了艾滋在妓女里广泛流行, 并扩散到其他人群. 而艾滋最低的, 是以保守著称的伊斯兰国家. 哪怕是同为黑人的索马里, 其艾滋疫情要比周边的邻国要缓和的多. 以阿拉伯人为主的苏丹, 与近年独立的以基督教的黑人为主的南苏丹, 两者艾滋流行率相差的那么大, 很能说明问题. 在伊斯兰国家, 艾滋最主要传播途径是静脉注射吸毒而不是性传播.
(四) 艾滋在美国的早期传播 - 里根政府造成的悲剧???
现在有些人尤其是左派, 对艾滋成为世界大流行的悲剧而指责当年的里根政府, 称里根政府没有作为, 以为艾滋病是同性恋特有的疾病, 放任疏忽不管, 导致艾滋大流行.
这理论乍看并非没有道理. 里根的确是铁杆的保守派, 对同性恋无疑是不友好的态度. 一个论调就是, 当年几十个美国退伍老兵出席纪念仪式所下榻的旅馆里, 因为空调通风问题, 染上了军团菌导致的 "军团病". 结果里根政府立刻拨巨款研究这种疾病. 而从 70年代末期就已经被发现有一大批同性恋出现免疫缺陷症状, 持续了好几年, 死亡的同性恋越来越多, 里根政府却不拨款研究, 艾滋病毒直到80年代才发现并确认艾滋病的存在. 换句话说, 这个理论就是在说里根政府歧视同性恋, 阻碍了艾滋的早期发现和遏制. 要是艾滋首先在社会主流群体中出现, 比如异性恋, 小孩, 妇女, 老人, 就会立刻得到重视, 进而防止其成为现在这样的全球性大流行.
这理论也并非没有其他例子. 中国当年出现的卖血泛滥, 导致河南等地艾滋大流行, 政府据说一开始也没怎么重视. 直到一些老干部, 因为输血 "养疗" 染上了艾滋 (应该是中医的 "贡献", 一滴血十个馒头嘛, 所以当时才有输血进行养疗的可笑又可怕的疗法), 政府才予以重视, 关闭了大批地下血站.
但这个理论忽略了很多事实. 把艾滋早期流行未受到足够重视而归罪于里根属于一种错误的简单化, 且是一种典型的 "事后诸葛", 而且同性恋团体本身就有重大责任. 原因如下:
首先, 艾滋是当时人类前所未见的疾病. 要是有人在60年代声称有一种病毒能有几年潜伏期, 致死率100%, 将传播到世界每个角落, 恐怕人们会以为这是科幻. 艾滋之前, 人类还没接触过潜伏期如此之长的病毒, 也没接触到直接破坏免疫系统的病毒. 所以当初美国出现大量病历时, 面对一种未知因素产生的疾病, 又集中与同性恋群体中, 首先的反应并不会是一种未知的致命病毒, 而是同性恋的生活方式. 事实上, 美国 CDC (疾控中心) 最早试图找出艾滋原因的时候, 是怀疑是同性恋大量使用的一种毒品所致, 而不是病毒.
另一方面就是同性恋群体不信任里根政府, 盲目对抗早期的遏制艾滋措施. 当初美国疾控中心发现艾滋在同性恋的滥交的 "公共澡堂" 为结点大规模传播而决定关闭所有这些以性为主的公共澡堂时, 反对最激烈的, 就是同性恋团体本身. 他们认定这是主流社会对他们的歧视, 甚至否认艾滋是性传播的疾病. 美国疾控还禁止了同性恋献血 (这条禁令直到今天还有效), 同样也被同性恋团体所反对认定是歧视.
所以说, 里根即使花大力气去控制艾滋蔓延, 大力疾呼提高公众的认知, 也一定是出力不讨好, 也不会很有效, 毕竟连性安全知识非常普及的今天, 同性恋仍然是每年艾滋新感染者比例最高的人群, 更何况80年代.
其实艾滋有一个特点就是, 作为一种致死率100% 的疾病, 却没有传染病控制的典型的隔离措施. 艾滋病无法经过空气传播只能经体液传播固然是一个原因, 但另一个原因就是政治了. 当初美国政府既是想要隔离, 也不可能实行. 因为政治压力会太大. 独裁国家却很讽刺的没这个问题. 古巴当初花费几百万美元全民测艾滋, 把所有艾滋病毒携带者都隔离了, 直到今天古巴的艾滋携带者比例仅为 0.2%, 远远低于加勒比海的平均水平. 伊拉克的萨达姆也是把国内的艾滋病患者都隔离起来禁止与外界往来. 传染病作为一种特殊的公共危机, 进行早期控制时, 集权往往更有效.
(五) 艾滋80年代大流行直至今日的延续 - 药物造成的悲剧?
艾滋在80年代变得广为人知. 当时的大流行, 极大的打击了欧美的高危人群. 欧美的血友病患者, 因为血液制品没有灭毒, 高达80%都染上了艾滋. 艾滋也在注射性吸毒者喜欢公用针管情况下传播. 而另一个人口更多的, 就是同性恋团体. 80年代 90年代初期, 艾滋对西方的同性恋团体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很多同性恋团体据说因为艾滋死了至少一半以上, 甚至更多, 造成了同性恋严重的生存危机, 同性恋处于几乎人人自危的状况. 艾滋在当时是真正的不治之症, 得了就判了死刑.
这个情况直到第一种药物, AZT 的出现, 才改变. AZT 大幅减低了死亡率. 而随后一系列其他药物尤其是同时使用三种不同药物的鸡尾酒疗法的出现, 使得艾滋病的死亡率大幅降低. 客观来说, 药物的出现, 使得艾滋病在全球的传播得以更长时间的延续. 原来感染了几年之后就会发病身亡的患者, 现在通过药物, 可能长时间不发病, 同时又有传染性. 这个现象在高危人群比如妓女, 同性恋等尤其明显. 而药物的存在, 同时又产生了一个 "moral hazard", 原本因为担心艾滋而降低的行为, 比如滥交吸毒等, 因为药物的存在, 令人放松了警惕, 促成了艾滋进一步的传播.
可以想象要是没有 AZT 等药物在80年代后期和90年代的出现, 艾滋在80年代的大流行, 将会杀死大批宿主, 客观上遏制艾滋像其他人尤其是非高危的普通人群的传播. 药物的大规模应用实际上已经令全球艾滋疫情长期化, 除非发明特效药物或疫苗, 否则无法根除了.
(六) 总结
总而言之, 20世纪的独特的历史, 社会, 文化, 经济, 政治等条件, 促成了艾滋病的大流行. 艾滋病的原型, SIV, 早在公元前5000前埃及人建造金字塔时, 就在非洲猿猴中大量存在. 但当时传统的闭塞的非洲社会, 以及其稀少的人口, 导致 SIV 变异成的 HIV 难以在人际之间广泛传播. 欧洲人的殖民社会带来的文明彻底改变了这一现状. 非洲殖民时期引入西方文明后的人口爆炸, 高速的城镇化, 传统文化与秩序的崩溃, 西方医疗技术的引入, 让艾滋从非洲小村落里时不时冒出来却又无法传开的一种怪病, 得以跨越其局限性, 在非洲大陆上广泛肆虐.
而同时, 欧美恰好兴起的所谓 "性解放", 导致滥交并使同性恋走出地下, 注射型吸毒也开始大行其道. 这些因素导致艾滋得以走出非洲, 在美国的高危群体中首先开始迅速的传播并由美国扩散到了全球. 80年代全球性艾滋流行的危机中, 艾滋病携带者开始大量发病死亡. 而80年代后期与90年代发明的大量药物, 拯救了大批本来会死亡的艾滋患者, 客观上造成了艾滋疫情的长期化.
这些因素对促成艾滋全球大流行最重要的, 一个是非洲在20世纪的大改变, 还有一个就是西方价值观在性解放下的冲击. 要是没有前者, 艾滋就不会在非洲流行, 也就很难在全球流行. 没有后者, 艾滋就会局限于贫穷国家 (类似于现在的埃博拉的局限), 而不会导致全球大流行. 艾滋的悲剧是20世纪的独特的历史, 文化, 政治, 经济, 科技下的产物 | |
），成为人体基因组的一部分而无法清除（将来用“基因编辑”技术也许可以做到），二是HIV侵染的是免疫细胞，直接攻击人的免疫系统，免疫功能难有作为。最后病人死于各种并发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