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已经是百花寥落梨花发的季节,天气乍暖还寒,忽冷忽热,索性宅在家里和爱人一起看许鞍华导演的《黄金时代》,《黄金时代》是一部关于民国才女作家萧红的自传体电影。
对于萧红我是知道的,许鞍华这部电影让演员直接旁白的叙事方式虽然新颖,但常让人有种从故事中跳出来,远离当事人所处的环境的游离感,而且这种看似纪实的方式似乎也没能告诉我更多的关于萧红的生平细节,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导演对很多模糊的往事怎样看。这种不满足又让我去找来霍建起导演的电影《萧红》。
电影《萧红》明显比《黄金时代》好看得多。浪漫曲折的故事,美丽的呼兰河,天寒地冻的东北广袤雪原,常能勾起对家乡的回忆。不过也许是演萧红的宋佳过于漂亮的原故,她演的萧红,似乎也不是我心中原有对萧红的印象。我心中的萧红应该是一个个子不算高,五官小巧,清秀但倔强的女子。萧红曾经拍过一张手拿烟斗和萧军的合影。从这张照片里能感觉到民国时代的知识女性的那种新潮浪漫,敢于追求又多少带有一些天真稚气的神情。
之所以对萧红感兴趣,也许是因为她和张爱玲,吕碧城、石评梅一起被称为民国四大才女,鲁迅称萧红的文字“力透纸背“,读了一些萧红的文字,的确颇像鲁迅。她的一生短暂,仅来到这个世上31个春秋,她的一生内心始终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不断抛弃和被抛弃。我不解的是,这样的命运她个人一再的选择失误,还是那个动荡年代知识女性必然的相似命运。
我一直以为婚姻乃至人生的不幸大多源于人的内心软弱,然而世态炎凉,岁月无情,如果生逢乱世,人命细若琴弦,任凭你才情兼并,也可能花落人亡两不知,难逃这命中的悲苦尘缘。萧红显然是勇敢的,她曾经历过五个男人,奇怪的是当她和这个男人相爱的时候,肚子里却怀着另一个男人的孩子。这在她短短的10年左右的青春里竟发生了两次,让人有种始乱终弃的感觉。
萧红把自己比喻成红楼梦里薛蟠买来的小妾香菱,香菱是红楼梦开篇里甄老爷失去的女儿甄英莲(真应怜)。萧红因战乱逃到香港,被误诊割错了喉管,丈夫端木蕻良弃她而去。她临终时写下最后的文字是:“我留半部红楼给别人去写了,,,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真可谓谁怜憔悴更凋零。
她的身世如此悲惨,我不知道许鞍华为何要用《黄金时代》这个名字来表达萧红呢?我记得王小波曾写过《黄金时代》,用王小波自己的话说,此书面世是因为“不屈不挠的意志和积极的生活态度“。萧红流落日本时在书信中提到:“自由和舒适,平静和安闲,经济一点也不压迫,这真是黄金时代,可是在笼子里过的。”从这句话我们或许能感受到萧红向往平静和安闲舒适的生活,但是心似乎还是被囚禁着。
萧红出生于富贵人家,但母亲早亡,为逃离父亲给她订下的婚姻“笼子“,她选择与表哥私奔。然而他表哥在家族切断经济来源的逼迫下弃她而去。萧红在流落街头的无奈下投奔了父亲原来给她订下的未婚夫。看到这里我就疑惑,这种看似勇敢的反抗又回到了起点究竟意义何在?她和他的未婚夫这时都被家族唾弃,困顿中萧红遇到了生命中的真爱萧军。但这时已经怀上了未婚夫的孩子。这个孩子在出生时就被她送给了别人。
萧红写过一部小说《弃儿》,是她抛弃自己孩子内心的独白。后来她与萧军分手嫁给了端木,这时她已经怀了萧军的孩子。也许因为那是个动荡不堪的时代,萧红自己都难养活自己,也许是因为萧红更渴望自由。这个孩子出生不久就“夭折“了。想起同时代的作家丁玲可以同时爱两个男人,要求两个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也许萧红对自由的选择无可厚非。电影《黄金时代》似乎在告诉人们要自由地活着,只是我不明白,萧红追求的自由会是怎样的自由?
后记:写完这篇才看了下面两个关于萧红的回忆视频。这两个视频让我更能理解萧红抛弃孩子和逃婚以及离开萧军的理由。我原本就觉得不该批评萧红,她的命运不但值得同情,其实她的勇气和坚强以及她的见解都该是让我敬佩和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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