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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小伙约网友后检出艾滋 崩溃: 就一次这么背?

京港台:2021-11-30 09:48| 来源:半岛都市报 | 评论( 5 )  | 我来说几句


青岛小伙约网友后检出艾滋 崩溃: 就一次这么背?

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原来

  一个人

  真的可以难过到

  没有情绪没有语言

  静静地发呆

  然后鼻子一酸

  眼泪就下来了......”

  

  今年26岁的小安(化名)

  出生在山东省西部的一个小村

  上初三时,原本幸福的家庭遭遇变故

  父母在无休止的争吵中选择离婚

  变故的阴霾和内向的性格

  让他坠入孤寂的深渊

  直到2019年大学毕业

  24岁的他来到了青岛工作

  灯红酒绿和虚拟网络

  是他逃避现实的最佳工具

  在青春迷茫的躁动下

  他贸然用交友软件约见了陌生人

  有了一夜的放纵......

  不幸感染了艾滋病病毒

  两年过去了

  如今的他就像歌里唱的

  不难过、不用装,坦然面对

  再过几天就是“世界艾滋病日”了

  他决定借这个机会

  分享自己的故事

  01

   变天了

  “无数次站在路边泣不成声的我,

  看着地上的积水,

  映出自己努力抹干净眼泪的样子。”

  小安出生在山东省西部的一个小村庄,父母都是农民,家里有两个孩子:他和大他9岁的姐姐。

  父亲为了让一家的生活过得宽裕一些,常年在南方的建筑工地上打工,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流转,一年只在麦收和春节两个当口回家待几天。

  磨穿了肩膀头的外衣,满是洞洞的袜子,暴露了他的辛劳,无声地诉说着父亲在异乡的颠沛流离。

  父亲觉得母亲一人在家拉扯孩子,还要兼顾种地,不容易,对母亲极为宠溺,在外面挣到的每一分钱,都一分不少交给了母亲。

  每当小安跟母亲顶嘴,他总是站在母亲那一边,对他怒道:过来,跟你娘道歉!

  然而,在小安上初三时,这个温馨的小家突然变天了。

  母亲在这一年鬼迷心窍地加入了一个传销组织,不到一年,家里的十几万元存款被她挥霍一空,还把所有的亲戚家都借了个遍,每家从几千元到一万多元不等,总共也接近十万元。

  那段日子,母亲时不时地“消失”,跟着这个组织去不同的城市,一“失联”就好几个月。

  父亲没办法,只好从外地回来,望着满目萧条的家,他经常坐在门槛上抽烟,一抽就是半天。

  为了挽回母亲的心,父亲到处打听着去别的城市寻人。

  有时候没有寻到,他一人回来,脸色铁青,让人不敢多看一眼;有的时候是两人一块儿回来,接下来几天就是无休止的争吵。

  那一年,小安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坐在教室里,老师讲什么也听不进去,耳朵里全是他们相互埋怨的争吵,就像一个魔咒将他笼罩,想逃也逃不出去。

  终于,小安考上了高中,可以住校了,从家里搬出去的那天,他长舒了一口气。

  那一天,家里很冷清,锅灶上只有一个落满灰的馒头,纱窗破了,被风一吹,呼啦啦地掀起更大的口子。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母亲不知所踪,父亲又打听着她的行迹,去外地找她。

  小安一个人背着厚重的行李,坐上村口去县城的公交车,背后那扇熟悉的门离他越来越远。没有回头看一眼家的方向。

  02

  不可能

  “当你在凝望深渊的时候,

  深渊也在回望你。”

  高中三年过得稀里糊涂,成绩勉强能混个中等。

  这一年,父母在无休止的争吵中选择离婚,小安考上了外地一所大专院校。

  那时,家里已经一点积蓄也没有了,幸好姐姐已经工作,父亲也在县城的工厂里找到了一份搬运货物的活。临开学前,他的学费才勉强凑齐。

  来到一个人也不认识的城市里,他的性格更加胆小内向,常常躲在人群中的角落里,有时候一天都在沉默。

  网络是逃避现实最好的方式,在虚拟的世界里遨游,和陌生人聊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2019年大学毕业了,小安来到了青岛,在灯红酒绿中麻痹自己。工作间隙,他继续玩着交友软件。

  在网络上和一个陌生人聊得很投机,青春迷茫的躁动下,就贸然约出来见了面,有了一夜的放纵。

  然而2019年底,一个偶然的机会,有朋友带他来到一家防治艾滋病的公益组织——青岛青同防艾志愿服务中心。

  想到自己的经历,于是就做了艾滋病病毒的检测,竟然出现了HIV阳性反应

  小安仿佛失了魂魄,不断重复着一句话:不可能、不可能……

  03

  确诊

  “我是不是快死了?

  无数个夜晚,

  我熟悉的小村庄总是浮现在梦里……”

  小安怎么也不相信自己感染了艾滋。再怎么说,就一次经历,怎么就感染上了?这么背?

  公益组织的工作人员带他去疾控中心做进一步的检测,结果再一次确诊!

  医院的走廊那么长,小安的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迈得艰难,拿着病历的手在不断地发抖。

  

  

  

  在门诊,接待他的是位50多岁的医生,他盯着小安的病历看了许久,轻轻摇了摇头:“我的孩子跟你差不多大……”临走前,他塞给自己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电话,“有不明白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刚开始,小安对艾滋病是一知半解,恨不得把自己罩在罩子里,在公司上完厕所,他会偷偷拿酒精给马桶消毒;

  下班后,他会把自己的杯子偷偷藏在抽屉最里层,生怕有人混了拿去用。

  后来,公益组织的工作人员给他普及了很多知识,他才知道,艾滋病跟感冒发烧咳嗽不一样,空气或者喝水不会传染。

  服药第二天,他身上出现了很多药疹,当时害怕极了,心想是不是快死了。

  

  

  好在公益组织的工作人员24小时在线,一直很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

  他们是小安第一次除亲人之外,倾诉那么多隐私的人,这让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他们告诉小安,这只是感染了一个小小的病毒,按时服药,体内的病毒数目被控制下来,就会大大减弱传染性,跟正常人是一样的。

  那段时间,他像一只受伤的流浪猫,找到了光亮的温暖。

  04

  家难回

  “我梦里的小山村,

  皓月当空,远山如墨,氤氲弥漫,

  蛐蛐在草间歌唱。

  2020年春节,小安回到家乡过年,村庄已经变成种植蔬菜大棚的试验区,一望无际的青纱帐变成了白色的塑料棚,在风中呜呜作响。

  虽然知道不会通过唾液传染,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和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他都拿两双筷子,用公筷把菜夹到自己的碗里。

  他解释说,这是因为感冒,怕传染家人。

  过年期间,不管在外面玩得多嗨,临近9点他就要回家,因为那是自己吃药的时间。

  终于,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引起了姐姐的猜疑。一次父亲不在家,姐姐把他拉到卧室,打开床边的抽屉,质问道:你吃的什么药?

  小安一下子愣住了,姐姐怎么突然翻自己的抽屉。小安支吾道:钙片……

  姐姐又问:你吃钙片,非得吃三种吗?我在网上搜过了,我看你跟不跟我说实话!

  

  他没有说实话的勇气:是一种治病的、辅助型的、类似于维C之类的,提高免疫力的……

  姐姐高高扬起手掌,非常生气地说:你再骗我的话,我真要揍你了!我已经在网上查过了,这是治艾滋病的!

  小安一听当时就蒙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跟干了什么坏事被别人抓住了一样。

  看到小安默认了,姐姐突然冲他大喊:我看着你就觉得恶心,你以后别来我家,也别找你外甥女!

  小安一直认为,除了父母,姐姐是最能理解他的人。可是听到姐姐喊出那句话,小安整个人被撕开一样的疼,当时就哭了。

  因为染病这个现实,小安已经够崩溃了,现在连亲人都嫌他脏。

  后来,姐姐还是帮小安保守了这个秘密。

  姐姐对小安的态度也慢慢缓和了,但是小安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种错觉,姐姐现在对自己的好,是抱着一种怜悯的心态。

  

  之前的时候,他俩经常小打小闹,有时候小安去姐姐家吃饭,姐姐会说,你吃那么多干吗,吃了也不胖,浪费粮食。

  但姐姐现在跟小安说话就很客套,吃饭的时候会说,你吃完了吗?吃完的话,没事你就回家吧。

  其实小安也理解,姐姐可能还是接受不了,这真是一个天塌了的消息。

  05

  面具人

  “失眠的夜里,

  我到海边听浪的声音,

  慢慢睡着,再被冻醒。”

  很多患病的人群都有QQ群和微信群,大家在里面分享康复心得,互相鼓励。但是这个群体基本没有互助群,因为一旦建群,个人隐私的保护就太难了。

  在保护自己隐私的同时,小安也背负着自己患病这个天大的秘密,每天都要伪装,活得像一个面具人。

  有一次,办公室有人拿回一份防艾宣传单页,同事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得这种病的人就是不干净,肯定没干什么好事。人们习惯把艾滋病人和失德关联起来。

  虽然很尴尬,但小安也只能点头应和着。如果他这时候躲在一边不发言,就会很心虚。甚至给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带来影响:被开除、被攻击,甚至被伤害。

  染上这病,精神压力是很大的,常常会扛不住,就大哭一场。一个大男人哭,自己也会觉得太懦弱了,但是你不哭,真的没有合适的人帮你排解。

  失眠的夜里,他经常一个人到海边溜达,听海浪翻上岸的声音。有时候风很大,狂潮拍岸,鼓噪着、呐喊着,冲上沙滩。

  如果天上下着细雨就更好了,雨点就像小皮鞭一样,抽打在他的脸上,肉体上的疼痛可以缓解心灵上的压抑,这会让他觉得舒畅一点。

  

  06

  活着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感染艾滋病之前,小安是个很内向、很胆小的人。

  他一般不是很喜欢找人帮忙,因为他觉得别人帮了你,自己就欠了一份人情。然而现在,他反倒看得开了,放得开了。

  最近他还想去体验蹦极,他想站上去的时候肯定是害怕的,但是人生短暂,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

  刚得病那会儿,他常想,活着真没意思,不如死了算了。现在他觉得活着真好,真的

  半年前,小安姥姥去世了,当时小安没有回去。她去世之前的五一假期他回去过一次,去看望她。

  姥姥瘫在床上已经三五年了,小安去的时候她已经看不见了,但是小安刚走进她的屋门,她就说:小安来了,我看不见你,我能听出声音来。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特别伤感,一个人在这个世上,不是单独的一个人,你有很多的角色。如果躺在这个临死边界线上的人是他,那么他的父亲该是多么难过。

  小安现在觉得,能够活着跟家里人一块儿,能给他们分享一些不管是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情,日子都是值得的。这就是他对自己生活的一个新的定义。

  07

  小目标

  “我想找个伴侣,

  还有攒钱给父亲换房。”

  小安现在的月收入差不多是5000多块钱吧,跟别人合租,房租每月1100块,水电费每月一二百块钱。

  小安省吃俭用,一个月的花销也就一千来块钱。

  治艾滋病的药是免费的,国家对艾滋病感染者的关怀真的非常好,两三个月体检一次,花几百块。一个月总体下来有不少剩余,能攒下工资的三分之一多点儿吧。

  父亲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经常腰疼腿疼。为了还债,父亲还坚持在工厂搬东西。

  小安定期给姐姐转一两千块钱的红包,然后嘱咐她给爸买点吃的喝的,送过去。不要直接给他钱,给钱他自己也不舍得买。

  小安给自己定的小目标是,攒下三万块钱,给父亲换一个离姐姐家近的房子,这样方便姐姐照顾他。

  

  一个人漂在异乡,特别想有个伴,可能最合适自己的,是找一个同样的艾滋病感染者,两个人在生活上作为病友联系沟通,反而更方便一些,不需要遮遮掩掩。小安觉得这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

  马上到年尾了,小安的年假快到期了,他一直想去云南大理旅游,疫情的影响一直断断续续,终究是没有成行。

  听说大理的天特别蓝,云特别美,变幻莫测,他想坐在洱海的岸上发发呆,允许自己有片刻的臆想: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多么想做回一个普通人,结婚生子,陪在亲人身边……

  防艾斗士NEWS

  2013年10月,虎子贷款创立青岛青同防艾志愿服务中心,2015年成为山东省首家获政府支持、地市级民政部门批准直接登记的防艾类社会服务机构。

  今年,虎子获得了2021年度贝利·马丁奖,他忍不住喜极而泣,这是对他8年防艾服务最大的褒奖。这个奖是国际公益基金为表彰在中国为艾滋病教育、预防、治疗和关怀做出突出贡献的医务工作者或医疗机构颁发的。

  在这场和艾滋病旷日持久的战争中,虎子和伙伴们无畏地冲在预防和控制艾滋病的最前沿,一次次挽起孤立无援的艾滋病人,携手并肩,和艾滋病进行着“斗争”。

  他们是很多人印在心底的“防艾斗士”。

  “就当我开了个小卖部”

  2013年,为了组建一个艾滋病检测和服务患者的公益组织,虎子在各大银行间奔走,想贷款租一个房子,银行的回答却很一致,“贷不了”。

  “终于,我从黄岛的一家银行拿到3.4万元贷款,到第二年我才慢慢回过神来,其实这并不是贷款,而是一款保险产品。每月还两千元,要在两年内还款6.4万元。”这笔贷款需要亲人担保,虎子的父母都是农民,思想保守,听说他要干的事情,死活不同意,“当时我急得都哭了,就差给他们跪下了。”

  办公室收拾好不久,虎子邀请疾控中心的领导来参观,简陋的布置,显然让对方很是惊讶:这处房子很旧,里面只剩一台大屁股电视,还是房东不想要的“破烂”。

  

  租用了多年的老办公室和那台大屁股电视。(受访者供图)

  花两天收拾完厨房,就成了后来接待过近千人次的检测室。

  这里只有4平方米,仅容两人侧身同行,虎子还是鼓起勇气在门口贴上了“VCT检测室”的标签。

  

  旧办公室里用厨房改造的简易VCT室(自愿咨询检测室)。(受访者供图)

  “这事我愿意做,值得做”

  40多岁的晓颖,是中心的老员工之一。“10年防艾志愿者,8年半全职。”晓颖回忆起自己的经历:那时他还在一家餐饮公司做主管,旺季工资8000多元,淡季工资6000多元。

  “2011年就认识了虎子,后来就跟他来做公益组织了。来了以后,工资是原来的三分之一。”晓颖做出辞职的决定很干脆,他的记忆里没有纠结,当时就觉得这事“我愿意做,值得做”。

  晓颖家也是农村的,用钱的地方多,做防艾志愿者的同时,他要兼职打3份工以维持生计:凌晨3点半到早餐店上班,忙到8点,然后到防艾志愿服务中心工作,下午5点到10点,在大商超里兼职理货员,干4个小时后再去酒吧卖酒,一直干到凌晨两三点钟。

  每天骑着电动车在这几个点之间穿梭,持续了3年时间。

  “2018年的冬天下小雪,从酒吧赶往早餐店的路上,拐弯处有积雪,我直接摔了一跤,当时就坐在地上开始哇哇大哭。”那一刻,异乡奔波的艰辛和心酸一股脑涌上心头。

  “不过换回了不少艾滋感染者的信任,甚至是生命,我觉得很值。”中心初创的时候,微信还不常用,逢年过节虎子和晓颖会收到很多短信,陌生的号码,都是曾经受到帮助和鼓励过的艾滋病感染者发来的祝福。

  “幸亏遇到你……”

  对虎子和伙伴们来说,没有上下班的概念,他们就是艾滋病感染者倾诉的“树洞”,24小时“在线”。

  (一)

  

  虎子接待的第一位检测艾滋的人是自己的一个朋友。当虎子用采血针把朋友的血滴到试纸板上,两人一开始都没当回事。不到5分钟,试纸上出现两条线——阳性!虎子的眼泪夺眶而出。

  

  办公室小黑板上清楚记录着工作计划。

  “你咋还哭了?我都没哭。”朋友是一个话很少、很能吃苦的北方汉子。

  “他很善良,对艾滋病一点也不了解的他害怕会伤害别人,所以不愿回宿舍,要跟我挤在一起。”或许在朋友的认知中,虎子既然能检测艾滋,一定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

  那时虎子也很穷,租住在一个20平方米的小房里,只有一张床,一床被子。两人就挤在一个被窝,倚偎着取暖。“我们整整挤着睡了三个月。”

  

  办公室一角

  每天都和艾滋感染者接触,虎子会耐心倾听他们的经历,为他们联系医院就诊,帮他们保护好隐私。“他们跟我们一样是各种各样的普通人。

  特别在发现自己‘中标’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几乎都是:我还能活多久?我还要照顾我爸妈,不能走在他们前面。”

  (二)

  虎子还记得2017年7月,一个刚参加完高考的高三学生来检测。

  这是一个单亲家庭的男孩,母亲打工拉扯他长大。他连着复读了两年,第三次高考,感觉再一次发挥失常,心情压抑到极点,不知道怎么面对母亲。高考结束的第二天晚上,被一个网友邀请去“放松心情”。几天后,男孩出现了发热、淋巴结肿大、腹泻等症状,他从网上搜索到艾滋病的信息和虎子的手机号。

  “我给他使用了两种试纸快检,特别希望这个孩子不会‘中标’。但当两个试纸的第二条线都出现的时候,我的手开始哆嗦,舌头开始打结。”

  那天,虎子陪这个刚满18岁的男孩走了很久。他的情绪在虎子的宽慰下慢慢平复,“他答应我,要好好服药治疗,给妈妈养老送终”。

  就在拿到确诊HIV阳性报告后的第三天,男孩收到了国内某985重点高校的录取通知书。“这几年,我从不主动联系他,希望他能回归平静的生活。但男孩每年都给我拜年。他现在生活得很好,正在准备考研。”

  

  青同防艾志愿服务中心宣传用的调查问卷。

  (三)

  2017年,晓颖曾经接待了一名大学生,检测结果阳性,“他直接从椅子上瘫到了地上”。晓颖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抱到沙发上,“那时候他需要的可能就仅仅是一个拥抱,我不断地安慰他,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病毒感染了你……”

  晓颖记得很清楚,整整45天,这名感染者每天晚上都找自己聊天,“那段时间他可能需要一个灯塔给他一个方向,后来等他走出来,就慢慢放开了我这棵救命稻草。”

  (四)

  2019年夏天,晓颖接待的一名公职人员检测出阳性,这名感染者顿时感觉“天塌了”,天天借酒消愁,经常摇摇晃晃走进防艾志愿服务中心,“左手一个二锅头,右手一个二锅头,一口干掉一瓶,把酒精当饮料喝”,他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没有阳光了,生活没有希望了……

  

  工作人员对指尖扎血进行检测。

  直到有一天,他到海边拿刀扎破了自己的血管,录下视频发给晓颖。

  晓颖根据视频的地标建筑,找到了他的位置,从太阳偏西一直陪到他天黑。

  后来,这名感染者的父母亲自来到晓颖面前表达感激。

  结果让人欣慰,这名感染者最终走出了心理阴影,辞去公职,换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开始了新生活。

  创作者手记:给出自己的答案

  即便是在今天,艾滋也是一个敏感话题。采访中,不止一个人跟记者提到,太多人喜欢给艾滋病感染者贴上“道德低下”的标签,“其实很多艾滋病感染者就是普通人,只是因为缺乏自我保护的认识”。

  艾滋病是由艾滋病毒(即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uman Immunodeficieney Virus,简称HIV)侵入人体后破坏人体免疫功能,使人体发生多种不可治愈的感染和肿瘤,最后导致被感染者死亡的一种传染病

  它对艾滋病感染者从生理到心理的震荡是空前的。每年的12月1日,是世界防治艾滋病日。每到这段时间,也成了防艾志愿者最忙的日子。

  虎子坦言,他也没想到,自己能一直奔走在帮助艾滋病群体的路上,没回过头,“很多人在我这里都是首检,2014年,我做了四五百人次的艾滋检测,已经觉得很多了。谁知到2015年破了一千人次,2016年逼近两千……”至今,虎子带领公益组织累计为超过两万人次进行了艾滋病检测。

  越来越多的艾滋病感染者开始浮出生活的“水面”,从最开始的一年几十个新发阳性,到后来的一年近百个、近两百个,早发现早治疗,虎子的公益组织成了疾控部门有力的助手。

  前不久,一个来检测的年轻人问虎子:“我的生活还有希望吗?”虎子一愣,于是把自己这8年多的人生,从迷茫到坚持,从贷款建立一个中心再到不间断地为艾滋病感染者提供服务,差不多讲了一遍,“当你迷茫的时候,你就只管低头赶路,也许在哪个路口你会找到一盏明灯的指引。”

  “我虽然无法回答人生的难题,但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参访结束前,虎子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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