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农地保护法案再次引发对中国购买美农地审视

加州农地保护法案再次引发对中国购买美农地审视

　　加州议会最近通过一部禁止外国政府购买该州农业用地的法案。这一消息再次在全美各地引发了美国是否应该禁止不友好国家实体投资美国农业用地的讨论。支持者认为，保护农地不被敌对国家实体掌控，事关美国粮食安全和国家安全。反对者则指出，美国应加强监管，而非一概论之。

　　加州参议院8月31日通过的《粮食和安全法案》将明确禁止外国政府“购买、收购、租赁或持有加州农业用地的权益”，该法案仍有待州长纽森正式签署生效。法案的起草人、民主党籍州参议员梅丽莎·赫塔多(Melissa Hurtado)说：“粮食可以，而且正在被当作武器，就像我们在乌克兰看到的那样。”

　　赫塔多所在的选区加州弗雷斯诺县目前有超过15万英亩的农地被外国人或实体拥有。加州是美国重要的农产品生产州，全美三分之二的水果和坚果都在加州的“中央谷地农业带”种植，该州也出产大量甜瓜、莴苣、芦笋等其他作物。

　　全美仅六州禁止外国人拥有耕地

　　除加州外，美国现在只有六个州有法律禁止外国人拥有耕地。这六个州分别是艾奥瓦州、夏威夷州、明尼苏达州、密西西比州、北达科他州和俄克拉荷马州。

　　今年7月，一家中资企业在北达科他州兴建一座玉米加工厂的投资项目引发了危害美国国家安全的担忧。在联邦层级，美国国会目前至少有两部禁止中国公民和实体拥有或租赁包括农田在内的美国农业资产的法案在讨论之中。

　　但美国目前还没有规范外国个人和实体持有美国农地的全国性法律。“非常令人惊讶的是，目前还没有关于美国农业用地所有权的联邦法规。”华盛顿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全球粮食安全项目主任凯特琳·维尔什(Caitlin Welsh)对美国之音说，“我的确认为，这是美国联邦政府和州政府都应该研究的问题。”

　　美国现行法律对外国人可以拥有的美国私人农业用地数量没有限制。但联邦法律要求外国个人和实体向美国农业部披露与外国投资和拥有美国农业用地有关的信息。

　　根据美国农业部的数据，2020年外国个人和实体拥有的美国农业用地只占美国全部农地的不到3%，这包括耕地、牧场和林地，尽管比例不高，但在十年间增长了一倍。2020年，中国实体在美国控制的农业用地约19.2万英亩，价值18.58亿美元，其中大部分来自于2013年中国双汇集团收购美国猪肉加工巨头史密斯菲尔德(Smithfield Foods)的并购案。仅那一次，中国企业就购得14.6万英亩的美国耕地。

　　去年年底，中国企业阜丰集团的美国分公司要在北达科他州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大福克斯市附近以260万美元的价格购买300英亩农地，用来兴建一座玉米加工厂的计划公布后引来了一场轩然大波。一个主要原因是加工厂的选址离美国大福克斯空军基地只有大约12英里的距离。批评人士担心，这个项目可以被用作间谍活动。

　　维尔什：禁止中共收购土地，联邦地方动起来

　　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弗吉尼亚州联邦参议员马克·华纳(Sen. Mark Warner, D-VA)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我们严重关切中国在军事基地等民管地点附近的投资。”

　　7月份，北达科他州的两位联邦参议员凯文·克莱默(Sen. Kevin Cramer, R-ND)和约翰·霍文(Sen. John Hoeven, R-ND)，以及佛罗里达州的联邦参议员马可·鲁比奥(Sen. Marco Rubio, R-FL)联名致函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和财政部长耶伦，要求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加快对该项目的审核。他们在信中说：“我们的头等要务是、而且永远是我们公民与我们国家的安全。”

　　美国国会目前至少有两部禁止中国公民和实体拥有或租赁包括农田在内的美国农业资产的法案在讨论之中。其中，阿肯色州共和党参议员汤姆·科顿(Sen. Tom Cotton, R-AR)提出的议案内容与加州议会通过的法案相似，都是禁止中共在美国购买土地。

　　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全球粮食安全项目主任维尔什去年9月在CSIS网站上发表的一份政策简报中写到，2013年双汇收购史密斯菲尔德的并购案曾一度引发中国干预美国食品体系的担忧。在新冠疫情爆发后，史密斯菲尔德增加了对中国的猪肉出口，即使是在美国因供应链中断而出现广泛的肉类短缺以及史密斯菲尔德因工作条件差而关闭一些工厂的时候。这一系列事件促使美国国会研究如何防止中国在美国农业中的所有权。

　　维尔什对美国之音说：“我认为，州政府和联邦政府审查外国在美国购买农业用地的影响是正确的。总的来说，外国实体拥有的美国农田数量相当少，而且这些农田大部分是由与美国友好的国家拥有的。但即使是对美国友好的国家，当他们拥有这些土地时，也会出现关于他们对美国资源的管理的问题。”

　　自2013年双汇收购史密斯菲尔德以来，美国国会议员已经提出了多项法案，要求政府对外国投资美国农业公司进行更多监督。但直到去年，这些法案都在委员会中夭折。维尔什表示，即使这些法案通过了，它们也只是加强对收购美国企业的监督，而不是具体的农业用地，这使得大多数土地收购不受监管。

　　盖尔：中国持有农地少，不构成威胁

　　但也有分析人士认为，由于中国持有的美国农地数量不多，因此并不对美国的粮食安全和食品供应链构成真正的威胁。美国农业部农业经济学家弗莱德·盖尔(Fred Gale)便持这种观点。（该观点不代表美国农业部立场）

　　“美国农业用地中外国人拥有的占比非常小，中国所有者在所有外国所有者中更是只占很小的比例。有人批评说，该记录不够完整，但即使把所有的中国所有者都包括进来，我认为他们在美国农田中的比例依然非常非常小，”他对美国之音说，“我们看一下中国业主所购土地的构成时可以发现只有大约三分之一是真正的农作物耕地，而其余大部分是属于我们称之为‘其他种类的农地，只是一个杂项类别。”

　　但CSIS的维尔什驳斥这种说法。她表示，联邦政府掌握的信息不足。她说：“联邦政府对美国农业用地的外国所有权状况的了解是过时的，我认为非常重要的一点是，要掌握关于拥有多少农田和谁拥有农田的信息基线，以便在这个问题上提供适当的政策。”

　　彭博社专栏作家亚当·明特(Adam Minter)认为，联邦政府应加强监管外国实体持有美国农业用地。他8月12日在彭博社发表的专栏文章中，建议国会在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赋予农业和粮食高级官员永久代表权，承认美国农地和农业基础设施是需要加强监督的关键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