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面前“说得上话”的李强,正展现另一面
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专题:习近平最新动态 追踪报道!自从成为中共第二号人物以来,李强采取了一系列亲商举措,使得人们寄望于这位身为习近平(专题)亲信的新总理能对中国最高领导人有所影响,对一些政策起到缓和作用。
很多人以为李强不过是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的忠实支持者,而这位新任总理正在展现他的另一面。
据知情人士称,自从去年秋天成为中共领导层二号人物以来,李强在推动中国取消新冠清零政策以及将政府工作重新聚焦于经济增长上发挥了主导作用。这些举措在企业家、投资者和政治分析人士中引发了谨慎乐观情绪,人们认为他可能可以对其上司习近平施加影响,对一些政策起到缓和作用。
问题是,这种影响能延伸到何种程度,以及能持续多久。
在中国,除了习近平,没人比李强对这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未来有更大的潜在影响力。周六,中国全国人大橡皮图章式的投票后,63岁的李强被确认为新一任总理,此前他曾在中国的金融中心上海市担任市委书记。他被认为是习近平的忠实拥护者,在命令下会积极执行中央政策,但他也是一个亲商务实的人,有意愿试探党的政策边界。
过去的国务院总理对中国经济有着巨大的影响力。朱镕基在1998年至2003年担任总理期间精简了国有部门,培育了一个更加开放的市场,并引领中国加入了世界贸易组织。
但李强担任总理之际,这一职位已不同以往,习近平治下的总理权力和威望都下降了。随着习近平不断把权力集中到自己手中,刚刚离任的总理李克强影响力被削弱。
中国上周宣布今年的经济增长目标为5%左右,这表明该国不再将高速经济增长作为优先事项。在宣布这个相对保守的目标前,中国去年的实际增速为3%,这是几十年来的最低水平之一,严厉的疫情防控措施以及私营部门遭到打击拖累了经济增长。
与历任中国总理不同,李强在去年秋季进入中共政治局常委之前,没有担任过国家级职务。由于他相对缺乏经验,而且自2000年代初以来便与习近平关系密切,许多政治观察人士都猜测他大概会在习近平手下扮演惟命是从的角色。
“我确实认为李强是个绝对服从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能发挥影响力,”牛津大学中国中心研究员乔治·马格努斯(George Magnus)说,“他是一个执行习近平意图的代理人,也许是一个有效的代理人和对话人。但他不会改变中国的发展模式,也不会说服习近平带领大家重回市场改革。”
国务院新闻办公室没有回应记者的置评请求。该机构负责与中国政府和国家领导人相关的新闻事务。
据知情人士称,在过去几个月里,李强在制定党的一些最重要的决策方面发挥了领导作用,他凭借习近平的信任,撤回了一些可能对中国经济造成更持久损害的政策。
党的高层官员通常要等到他们在政府的职位确认后才能履行新的职责,但李强介入得更早,他从去年年底推动中国取消新冠清零起就在对一些政策产生影响。
据一些知情人士说,李强于10月被任命为党的二号人物后不久,就接替李克强,担任了中央应对疫情工作领导小组组长。当时,习近平已经决定朝着重新开放的方向迈进,尽管他对如何快速完成这一工作仍持谨慎态度。
据熟悉此事的人士称,由于担心政府没有能力遏制住传播速度更快的新冠病毒变异毒株,以及担忧反复的封控影响中国已经困难重重的经济,李强和一些领导层同僚游说加快取消新冠清零政策。
这些知情人士说,为了达成目标,他们考虑了习近平的民族自豪感,劝诫说新冠清零政策削弱了中国与美国竞争的能力。他们援引了苹果公司代工商富士康科技集团(Foxconn Technology Group)创始人郭台铭给中国领导层的一封信,信中警告说严格的疫情防控措施威胁了中国在全球供应链中的核心地位。
习近平被说服为富裕的南方省份广东开了绿灯,以测试更有针对性的疫情防控方法,这些方法类似于2022年春季李强在上海的短暂尝试——但随着疫情恶化,当时的尝试被废止。这些更有针对性的防控措施包括尽量减少对经济的干扰,并尽可能地保持城市开放,同时在感染程度较高的区域实施不同程度管制和封控。
11月下旬,中国多个城市爆发了反对新冠清零政策的抗议活动,此后不久,广东省省会广州市取消了所有的疫情管控措施。一周后,中国在全国范围内取消了疫情管控。
据熟悉这项工作的人说,在努力寻找一条退出清零政策的道路时,李强展示了他与其他高层领导人有效合作的能力。他们说,在试图重振中国经济的努力中,他也发挥了同样的能力。
在更广泛的经济政策方面,李强得到了国家发改委负责人何立峰的帮助,何立峰于去年10月加入了由24名成员组成的中央政治局。他们共同领导了一项计划的起草工作,以便从重监管转向鼓励经济增长。
11月,政府实施了旨在提升住房供给和需求的措施,放松了之前的一些贷款限制。李强和何立峰还建议中国监管机构放松对互联网巨头的管控,以增强商界信心。
李强在推动中国取消新冠清零政策上发挥了主导作用。图片摄于2018年。
与此同时,李强的同僚以及与其关系密切的人已经向商界精英示好,就政府对私营部门的支持作出保证,同时试图说服那些在疫情期间逃往国外的人返回中国。
一位驻北京的科技行业投资人说,一位与李强关系密切的高级政府官员最近试图向他的公司保证,政府计划对中国的互联网行业推行“积极政策”。在最近的另一次交流中,一位接近新一届领导班子的前官员试图说服一位移居国外的中国商人回国,还对其表示要送真正的阳澄湖大闸蟹,并承诺中国政府将致力于支持私营部门。
即便如此,李强仍然热诚地支持习近平政策中的优先事项,而一些优先事项令商界精英感到不安,其中一项是实现“共同富裕”——这是一项旨在使中国更加平等的运动,一些分析人士认为这与中国政府最近采取的支持经济增长的举措相冲突。
除了习近平对权力的铁腕控制,李强还面临着其他一些艰难挑战。分析人士说,政府必须努力解决地方政府债务过高、生产力增长不足和人口快速老化等问题,同时还要应对与西方主要贸易伙伴的紧张关系——中国政府指责它们试图在战略领域扼杀中国。
“如果他们不处理这些问题——他们不能解决这些问题,只能减轻和分散痛苦——他们可能会面临更多的社会紧张局势,”香港(专题)东方资本研究公司的董事总经理安德鲁·科利尔(Andrew Collier)说。
据知情人士透露,中国官员正为李强出席于3月底举行的博鳌论坛做准备,这是一个由中国政府支持的政治和商业会议。届时,李强可以通过会见来自新加坡、马来西亚和尼泊尔等国的外国领导人提升自己的国际形象。
尽管李强做出了努力,一些中国企业家仍然对新政府的承诺持怀疑态度,说他们担心新总理缺乏推动亲商政策变化的影响力。
“这些日子,我真的不想回去,”这位被表示要送大闸蟹的旅居商人说。“归根结底,我不知道这个国家是否会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