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几年再看国内,普通人最应重视哪些资产
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在我的知识星球里,有朋友提问,普通人在当下这种情况下,什么算优质资产,什么样的资产最能保值。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一直有思考,干脆就此写篇文章,既是回应朋友的问题,也算是个人思考的整理。
这些观点,肯定不会全对,欢迎讨论和拍砖。
过去,有几套房、有点理财、几只基金,大家普遍认为就差不多了。但这几年发生的变化,大家看到了,房子卖不动了,理财亏了,基金被套,存款也跑不过通胀。大家普遍焦虑,怎样才能保值和对冲风险呢?
传统资产开始掉队。房产是最典型的例子。很多人渐渐意识到,房子并不是越多越好,更不是哪里都有价值。真正还具备支撑能力的,是那极少数人口净流入城市的核心地段,尤其是老学区房,或者配套成熟、流动性仍然在线的市中心房产。这类房子虽然涨不动了,但仍然能扛,真需要用的时候,还有市场认。比如北京东城西城学区、上海徐汇静安老破小学区,或深圳南山、广州越秀天河等核心地段。其价值来自于人口结构稳定、教育资源稀缺、配套成熟。
工作也是一类资产,尤其是那种稳定、抗周期的职业,比如体制内岗位、国企、事业单位,或者自由职业中现金流持续性强的类别。县区基层公务员、公立教师、编制医生等岗位虽然看似普通,但是抗风险能力最强的中产构成。此外,出租型资产、营运中小微企业、可持续接单的自由职业,也是属于抗波动型的现金流资产,优于不确定收益的高风险产品。
股市方面虽然整体表现低迷,但仍有一些行业属于结构性例外,主要集中在中高端制造、人工智能和工业机器人这几个方向。中国制造虽然被看低已久,但事实是,在不少细分领域依然具备国际竞争力。比如电驱、电控、电池、工业母机、数控系统这些产业链环节,仍由中国企业主导。部分企业财务稳健,订单稳定,跌出了估值空间,反而更接近价值中枢。
从更大的时间维度来看,过去十年,中国在大国重器和具备国际竞争能力的方向上投入非常多,航空航天、芯片、自主工业软件、机器人、量子技术等,都在不断突破。这些方向之所以能持续推进,本质上与体制选择密切相关。我在海外生活已有三年,越来越清楚地看到这一点。
西方社会,尤其是美国和加拿大(专题)这类民主制度下的国家,往往受限于文化结构、行政效率、利益平衡机制,很难真正集中资源搞长期、高强度投入的产业建设。政策推动一项技术,可能中途就被换届、预算、利益集团掐断。
而中国是典型的举国体制,一旦国家层面定下方向,资金、人才、上下游产业链都能压到一块上。这种动员能力不是常态国家可以复制的。在部分高技术领域,比如新能源制造、储能设备、电动汽车零部件、部分AI应用、光模块与工业机器人,中国企业已经具备一骑绝尘的竞争力,甚至正在拉大与欧美同行的差距。
这些领域确实能给国家长脸,也确实代表了中国的硬实力。但它们是否能实质惠及普通人,从过去十年经验来看,答案比较现实。参与其中的公司、技术人员、供应链上下游当然受益,但大多数人并没有直接获得分红。大模型的融资热、自动驾驶的政策试点、电池产业的爆发,对一线城市里的小家庭、中部城市里的打工人、三四线的退休储户来说,几乎没有影响。这是中国发展方式中长期存在的结构性特征,未来大概率还会延续。
从投资角度看,这种结构反而提供了一个清晰的线索。如果已经知道国家会继续在这类方向上倾斜资源,那在股市里寻找那些真正做得深、做得专、财报稳定、有产业纵深的公司,是值得长期跟踪的策略。尤其是在AI、机器人、高端制造这些板块里,存在一些资产质量不错、业务方向明确、产品能力在全球都有领先性的企业,它们可能是为数不多能穿越国内经济周期的机会。
多看看高层的讲话,新闻联播和人民日报上都有报道,看看哪些领域是他们经常讲的。
当然,以上提到的这些板块里也有大量泡沫和讲故事的企业,普通人做投资不能只靠概念,要看现金流、研发投入、核心技术占比、客户结构。这部分虽然有起伏,但整体上比炒题材的题材股,更接近正常投资逻辑。能看得懂的,就选几家财务和业务稳定的龙头,长期持有;看不懂的,不碰就是最好的风控。
除了看得见的东西,还有一些被低估的软资产,比如学历和技能。虽然社会上对学历贬值讨论很多,但实话说,在大盘变差的时候,优质学历依旧能给人更多机会。如果清北或华五的这些学校的毕业生,都找不到工作或混得很差,那就是覆巢之危机,再讨论什么都没价值。
真正具备专业能力、能独立解决问题的技能,比如懂AI数据、能做国际合规、会两门以上语言,我认为几乎不会失业。因为这些能力不是靠短期培训搞出来的,而是长期积累下来的底层能力,未来可变现性很强。尤其是拥有AI时代可迁移能力的群体,如数据工程、安全合规、国际财税、语言+专业复合型,更具抗周期属性。
还有影响力和专业声誉。不是指网上喊口号的KOL,而是在一个具体领域里有稳定输出、能被信任的人。比如会计师、独立撰稿人、法律顾问、税务咨询师等等(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欢迎补充)。这些人不依赖某个平台,也不靠流量吃饭,但一有客户需求就能被想起,背后对应的,是稳定变现能力。
随着平台红利消退,大号洗牌,但那些在专业垂直领域内有持续输出能力的人,依旧能活得不错。例如财税顾问、政策解读、自媒体作者、培训讲师等。这类个人品牌本质上是自带变现能力的资源。它不依赖平台,不依赖人脉,只依赖长期积累。
海外资源配置能力也是一个潜在资产项。能合法合规把资金、身份或者部分家庭资源配置到更灵活的国家,比如加拿大、新加坡、香港(专题),或者东南亚几个长居签证较易获取的地区,这在当下的环境中是一种实实在在的风险对冲。它不是逃离,而是备份和缓冲,懂的都懂。
关于海外资源配置,很多人第一反应是美国、日本(专题)、澳洲、欧洲这些国家,但现实是,这些地方对普通人已经越来越不友好。
美国身份难拿,税务制度复杂,对中国资金审查严格,政治和法律风险也在上升;日本也不是传统移民(专题)国家,永住门槛虽不算高,但手续繁琐周期长;澳洲和新西兰的投资移民几乎关停,技术通道门槛高,对年龄、学历、语言要求严格;欧洲不少国家曾开放的买房移民政策也陆续收紧,身份不稳,持有成本高,而且欧洲以后是火药桶,民族问题会非常严重,旅游可以,久居不行。
相比之下,加拿大路径很清晰,仍然维持着留学转工签转永居的完整通道,各省提名(PNP)和EE快速通道相对清晰透明。新加坡制度成熟,香港文化兼容。东南亚有马来西亚第二家园、泰国长居签证、印尼黄金签证等,这些国家虽然不算发达国家,但资产保护空间较大、生活成本低、语言和文化适应性强,对风险对冲型配置非常有利。
加拿大、新马泰、香港这些地区,有大量来自中国的新老移民和双文化家庭,有天然缓冲层,来了之后不会完全陌生,可以慢慢融合进来。这点很重要,我有切身体会。而且社会氛围对华人(专题)仍保持开放或中立,没有明显的政治排斥。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在账面上,却长期起作用的资源。比如健康。在这个阶段,身体好是所有操作的基础。没有好身体,连最简单的应变都没法做,更别提重新开始。还有家庭关系的稳定,一个夫妻能互补的家庭,在资源紧张时可以顶替一部分市场功能,比如带孩子、照顾老人、撑起心理防线,这种抗冲击能力,在动荡时期意义很大。
最后是认知能力,也就是信息辨别力和情绪控制力。在一个热点不断、割韭菜横飞、叙事泡沫随时爆炸的时代,保持冷静、不过度恐慌或者狂热,其实是种稀缺能力。真正犯错的,往往不是因为看不懂局势,而是被情绪推着做了错误决策。
现在这个阶段,不再是鼓励盲目乐观的时候了。市场不再奖励激进者,也不会长期照顾被动等待者。对于普通人来说,资产的价值标准正在变,从高回报率转向稳现金流,从增长预期转向确定性,从外在体面转向抗风险能力。
那些不容易丢失、不受大波动影响、不需要运气兜底的东西,才值得留下来。
如果你已经开始反思这个问题,其实就已经比大多数人走在前面了。

最后是一些有点离题的感想。
因为人在加拿大,所以近几年对西方社会的制度疲态,我有很强烈的体感。表面上它依然在正常运转,舆论自由、选举公开、程序正义还在,但底层社会的情绪却越来越不安。普通老百姓的怨气很大,通胀、福利紧张、治安下滑、住房危机……大家都在抱怨,可制度本身几乎没有什么有效的自我修复机制。选举成了情绪出口,但选出来的领导人越来越拉胯,不管是美国、加拿大,还是欧洲多个国家,换人不等于改进,反而常常陷入轮番倒退。
这种局面让我变得悲观起来。从制度逻辑上说,西方的政治设计是为了制衡权力,但当需要集中资源、快速行动时,它就变得极度迟钝甚至瘫痪。而全球的挑战却恰恰越来越需要集体意志,比如应对技术竞争、供应链博弈、移民冲击、气候危机。制度设计和时代需求之间正在脱节。
我也在想,中国这么多年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模式,是不是从某种意义上更适配这个变局频发的时代。但与此同时,另一个更深层的担忧也在出现——这是不是就是文明发展的悖论?
中国历史上,屡屡有成熟的农耕文明,被游牧民族、部落政权击败甚至吞并的先例。越文明就越重规则、越讲善意,而越野蛮的群体,反而在资源紧张、秩序崩塌时展现出更强的行动力和破坏力。世界范围看,历史在不同文化背景下重复着这个循环。文明强调限制自己、追求秩序,但野蛮不设底线,只讲力量,于是野蛮趁乱而起,局势开始复杂和混乱。
这是一种长期被低估的力量结构失衡。当文明不能自我防御,或者羞于自我防御,它就很容易被自己宽容出来的反力量吞噬。
而人性,从未改变。
从本质上讲,这可能才是人类社会最难破的宿命问题。历史的必然性背后,其实是人性的不变。技术在变,制度在变,意识形态在变,但人对权力的渴望、对恐惧的本能反应、对秩序的不满和对破坏的快感,并没有随着文明进步而减少。
那么问题是,如果这真的是周期性的轮回,我们该如何破局?如何让文明不再总是站在被反噬的一边?
我没有答案。但越来越觉得,任何能在混乱中维持理性的人,任何能构建局部秩序的组织,甚至是任何一次让公共讨论变得清晰而不过热的努力,都是有价值的。
在一个反复退化的世界里,守住局部的清明,或许就是未来最实际的理想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