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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过了魏老师,再来写杨老师,其实两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故事也不是同一类型,主要是最近讲到文革,让我想到了这老兄,当然也趁机来写写我自己。
杨老师不是老师,他是我大学毕业后工作的第一个师傅。我当初被分配在一个基层分公司的技术科,那里当时没有科长,杨老师是搞电的,和另一搞机械的两人当时在临时负责。他没什么职位,因为他常给车间的青年工人上技术课,而且他课上得相当不错,大家就都叫他杨老师了。
我一去就赶上一个项目,是市里抓的,我们负责测试些数据,因为设备和条件的原因,做两三个星期的夜班,每天做到早上两三点钟才下班可以回家睡觉,但是我回家的头班车要五点钟才有,我跟杨老师有点同路,也因为我是新去的,又是个女的,那几个星期他就总是和我一起等到有车才回家,正好有机会每天谈很多话。
多数时候是他给我讲他文革中的事情,也是我一直不认可他的一段经历。我当时还不认识总公司的那些元老们,听杨老师大讲哪个人当时怎么被他们批斗,哪个人家里抄出什么什么东西等等的,也吹很多他当时多么神气后面跟着多少小兄弟,反正是足够写本书的辉煌。
我听他讲啊讲的很少能插上话,也没什么话可说,慢慢地他也会流露出后悔,他是文革前考进的大学,大学里基本没学什么东西,那么长时间又没做正事,业务上没有什么特长,加上那些被他们整过的人都解放了,不明报复他也不会想到给他什么好处了。
我在那个基层分公司工作了不到一年,后期的科长是从车间弄去的一个老师傅,感觉只是人事上的头,那段时间我是一直把杨老师当作头的。除和他一起参加那个测试项目外,他还帮我规划实习期间该学习掌握的东西并适当监督检查,也叫我参与对青年工人的理论培训等工作。
记得很清楚有两件事我给杨印象非常好,一次是外边有个培训班,杨老师问我是否要去,公家的时间公家的钱,我当然说愿意,那时科里还有个女的小高,是业余大学出来的,在那里工作几年了,她当时已经在进修另一门类似的课。杨老师后来闲谈中对我说,现在你学这个,小高在学另一个,以后再有什么让你们两个一起去。说来说去就流露出 你们女的比较计较,他需要一碗水端平 的意思。我马上跟他说,你问我要不要去我当然说要,但是你如果有任何为难怕人说你偏向的话,你尽管朝其Ta人偏向好了,我不会在意的。我那绝对是真话,应该也让杨老师少用点脑细胞吧。
还有一件事也是和那个小高,测试数据那个项目我因为刚从学校出来而被安排负责处理数据,我发现有一段比较重要的地方他们没有测到,私下跟杨老师讲清楚后杨老师叫我在会上解释一下,我在会上提出之后惹起小高的大跳,说"总要有误差,不是这里误差就是那里误差",她说话很急声音很高,我则只是讲出我的观点和理由,其它爱怎么样我一点都不管,后来变成了杨老师和小高的争论,弄得很不愉快。杨老师事后对我说,很意外我的修养程度和好脾气。
离开那边前我先被总公司安排去北京学习五个月的英语,那段时间是杨老师每月帮我寄工资过来的,因此也每月通一封信。通信讲些什么多数我都忘了,两个内容至今记得,一是杨老师在信里讲了个故事,大意是,一只折了翅膀的老鹰在一荒岛上,有那么只天鹅来了,这老鹰凭自己的经验和能力帮助了天鹅,当然天鹅早晚要成长起来会继续朝前飞的。意思很明白吧,就是说他帮了我很多么,对这个我挺不感冒的,谁对谁好大家都不傻都能感觉,硬要人家说声感谢就不太有意思了,我觉得。当然他也让我感觉到了他的不如意和认命。另一个内容是我要回去前问他北京需要什么,我不是假客气,但还真没想到他会要我带北京的冰冻柿子给他,我们是火车回去的,只好弄了个扁扁的盒子把冻柿子平放在里面,一路都是重点保护,到家时化了但没损坏,好在我家已经有冰箱(那时家用冰箱非常少的)而且有地方放,回家放到冰箱里再冻一下,打电话确定他在时快点送去完成任务。
从北京学习回去后我就被总公司调去了,但工作还相关也常去各分公司,每次去他们那边都会去技术科看看大家,好象主要是看杨老师似的,起码别人那样开过我玩笑,说杨老师不再我就白去了。记得最初我每次去总是不断地吹总公司那边的事情,后来有一次被杨老师找到机会批评了我,叫我不要老是在他们面前讲总公司那边的人如何厉害。道理当然没错,我也愿意接受,但我慢慢搞明白原来我提到的几个人都是他以前批斗过的,或许因此让他更不舒服点了。
杨老师到我出国时都一直在那个技术科。我来美国后就没有再跟杨老师联系过,现在应该退休了吧。祝他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