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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子还乡记之四—驴肉不算啥
宜修
人回到了美国,可底达和他的一行去中国夏令营的伙伴儿们却把魂儿留在了中国。每天趴在电脑上Skype,跟美国的同学、中国接待家庭的朋友们聊不够。
某次听他在Skype上叫“阿姨”,我猜一定是他的接待家庭的女主人。想着只和人家通过电话,尚未谋面,便跑过去打招呼。
“孙太太吗?谢谢你们全家照顾底达啊!”
“我不是孙昂的妈妈。我是王自强的妈妈。Charlie在我们家住的时候,我们天天麻烦底达。”对方解释道。
“哦,麻烦他?”我瞅瞅儿子。他骄傲地点点头。
“可不是嘛!他是我们和Charlie的翻译。头一个礼拜,几乎每天晚上,我都得给底达打电话。我做的饭,怕Charlie有忌讳,都得让底达问清楚了。”
底达接过阿姨的话茬儿,用手模仿着打电话的姿势:
“底达,你问问Charlie吃不吃羊肉?”
“Charlie, do you eat lamb meat?......阿姨,他说他吃。”
“别挂,别挂,再问问,驴肉火烧他吃不吃?“
“Charlie, are you alright to have donkey meat sandwich?......Never had it before? ……阿姨,他说他从来没吃过。”
底达接着告诉我们:“不只王自强家,郑州的每个同学,接待家庭都给我打过电话。所以我的电话老得去充值。咳!驴肉不算啥。我最怕的,就是有人问我XXX吃不吃狗肉?我怕弄得大家都不好意思 …… 对,难为情。所以,他们一打电话问吃的,我就想:千万别问吃不吃狗肉!”底达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的样子。
“那到底有没有人问过呢?”Skype那端的阿姨好奇地问。
“有。……可我不告诉你们是谁。”底达扬着头卖起了关子。
“好,那就让你保留着这个秘密吧!”我打了个圆场儿。谁让这个话题太尴尬呢?!
二零一零年九月一日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