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腰

小蛮腰究竟是个什么腰？这事儿，白居易最清楚。“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这是白居易说的，樊素、小蛮，都是白居易最为宠爱的家妓。

在唐代，对成功男人而言，家妓是必须的：她们提供文化娱乐和性欲满足，展现主人的地位和实力。曾为刑部侍郎和杭州刺史的白居易，家妓当然大大的有。如他的《池上篇并序》：“罢刑部侍郎时……洎臧获之习筦磬弦歌者指百以归”。所谓臧获，就是低等家妓，这句话就是说，带着百余名懂“筦磬弦歌”的“臧获”回家。《小庭亦有月》一诗的自注，“菱、谷、紫、红、皆小臧获名也”。还有 《寄李郎中》：“往年江外抛桃叶，近岁楼中别柳枝”，自注“桃叶，陈结子；柳枝，樊素，二爱妓也。”照此算，白居易有家妓规模曾达百人，而最为宠爱以至入诗留名的，至少有包括小蛮腰在内的樊素、陈结之、菱、谷、紫、红等七人以上。

家妓的生活状态究竟如何，可从侧面了解。比如某人“每至冬寒手冷，不近于火，惟于妙妓怀中揣其肌肤，谓之暖手”。还有某人“使妓密围于坐侧，以御寒气，自呼为妓围”。还有个孙晟，“家妓甚众，令众妓各执一食器，周侍于其侧，谓之肉台盘”，貌似后代“女体盛”的老祖宗。这些是字面上记载的，字面下如何，更不得而知。当然，白居易是文化人，文化人的家妓生活也许文雅点，但灯红酒绿情暖色昧只怕难免，亦无须回避。

白居易的小蛮腰们虽然让人向往，但蓄养家妓却是花费极大地事情。白居易在当文学青年时，就有人告诫他“长安百物皆贵，居大不易”。后来他成功了，当了刑部侍郎、刺史、这是四品以上大员，自然“居易”。元和十三年“刺史每月一百五十千”，另外每月海月还有各种福利。待遇非常丰厚，当然为小蛮腰们提供了坚强的经济后盾。但好日子总是嫌短，开成四年白居易去职，得了风病，“伏枕者累月”，收入锐减，小蛮腰成群的美好生活自然走向末路，结局是“乃放诸妓女樊、蛮等”。

白居易在《沐浴》诗写到，“经年不沐浴，尘垢满肌肤”，“老色头发白，病形支体虚”。不过四十多岁的人，却面老发白体力不支，不知是不是浮华生活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