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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民皆兵打和防
工厂也成小战场
孩童大闹防空洞
留下终生小谜团
父亲工作过的那个机械厂,是一个军工工厂。母亲作为家属,“照顾”到车间内做天车(龙门吊)驾驶员。师范毕业的老师居然可以开天车,现在是不可想象的。当然,我也是家属,不仅可以上天车,还在很多方面得到“照顾”,因为“毛主席说,世界是我们的”。
工厂内几乎每一个部门都有我的脚印,从绘图、晒图,到木工模具打造、铸造砂具成型,从铁水浇灌、翻砂洗砂,到机械切割、精密加工,还有车床、钻床、铣床,以及最关键的电气系统等等,几乎整个工艺流程被我弄得一清二楚。按照现在情报机构的话说,我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卧底”。其实,我当时对那些机械的东西并不十分感兴趣,最吸引我的是夏天免费的冰绿豆汤。那个年代,买绿豆是要计划票的,家庭不可能天天有绿豆汤,但这个工厂就是天天有,也是“上面”下达的规定。母亲的“计划”绿豆汤,就是我的了,而且通常比普通工人多。
我也到过绿豆汤制作房,里面有4、5口大水缸,有管道与一个机器连接,印象中应该是制冷机。绿豆煮好后,就放进水缸里,然后制冷。每个车间和办公室派两个人提着一个很大的铁皮桶来这里分装,再回去分给每个职工。那时的夏天好像特别热,铁皮桶拿来时都是烫的,离开前还要在里面放很大一块冰。我每次都要一块冰,才满意离开。工厂也做冰棒,水果味的。也和绿豆汤一样,职工凭票领取。感觉绿豆汤和冰棒里面,都是加的糖精,而不是糖。
打开盛满冰绿豆汤的饭盒,用汤勺一搅,一颗颗白色的“小花”在汤里面来回翻滚。也不知道是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绿豆的胚芽,只是现在用高压锅煮绿豆汤时,怎么也找不到那些白色的“小花”。想想在炎热的夏季,没有空调、冰箱,只有一个吊扇在空中无力地摇摆。喝下这冰绿豆汤的感觉,嘴里咬着小冰块的感觉,就像是穿过一片沙漠,走进一片森林。
父亲仍旧在“工宣部”工作,经常写大型标语,什么宋体啊、黑体啊,还有各种各样的艺术字、花体字等等,我也跟着学过几招,绘画也是那时开始学的。工厂的墙报、专刊、播音,也是“工宣部”的工作。有一次,父亲写好一个标语:“减电不减厂”。那个年代,全市的电力都不足,家里还是常用煤油灯和蜡烛,工厂也经常停电,但是工作任务是一定要完成的。我认识字也不多,念出来就是:“喊电不喊厂”。结果,这个故事传遍全厂,大家说我“绝对正确”。因为电力不足,要把电“喊”来,“喊”厂是没有意义的,厂里又不发电,没这本事啊。
每天午饭时间,工厂的广播就开始播新闻,然后就是播放革命歌曲,《社会主义好》、《党是领导一切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好》是最流行的,还有张振富和耿莲凤的男女生二重唱《祖国一片新面貌》以及电影《闪闪红星》里面的歌曲等等。播音室的漂亮阿姨说一口很标准的普通话,我非常羡慕,经常去播音室去玩,听她播音,放歌曲。没有录音机,更谈不上CD机,而流行的是唱片机。播音室有一个大木柜子,里面放有很多唱片,大大小小,五颜六色。当然,有时我也对着话筒喊几句,只是阿姨不敢把声音打开,免得招来麻烦。令人十分惋惜的是,我在高中时期,她患癌症去世了,当时才30多岁。
放假时,我经常看工厂的民兵演习。在兵器库一楼的大厅里,有一个高我两倍多的高射机枪,可以用来打飞机的。据民兵连长说,是比较先进的一种有座的单管高射机枪。下面有3个“脚爪”(上初中时才了解三角形的稳定性),还有弹箱和座椅,中间是摇架和托架,可以旋转,上面是射击系统,包括枪管、机匣、瞄准器等等。连长教我时,特意把座椅调近。训练时不能用子弹,只能放空枪。上弹夹时,要用很大力,我根本拉不动,每次都是连长帮忙。扣动扳机时,还要把嘴巴张开,否则耳膜可能会震破。这家伙太麻烦,我也玩的不多。还是比较喜欢一种半自动步枪,崭新的,油乎乎的,大概每次用完都要用机油保养。刺刀弹出时,枪比我人还高;射击时的声音也很清脆。后来大学军训搞射击汇报时,我也用过类似的那种。不过,初中在校射击队使用的是一种小口径步枪,轻便很多,子弹也小很多。
那个年代,是一个全民皆兵的年代,几乎人人都需要懂得军事知识。当时的小人书,除了《八个样板戏》,就是《地道战》、《地雷战》。也许是男生比较喜欢打仗吧,我看过最多的图画书,是《民兵三打三防》、《空防演习》以及《原子弹》等等,现在还记得一些里面的内容,尤其是知道了原子弹的厉害,还有什么子母弹啊、穿甲弹啊等等,知道如何打坦克、如何射击飞机、如何防御原子弹的冲击波等等,还经常与小伙伴一起玩“军事演习”。
工厂北面有一个巨大的地下人防工事,现在回忆估计可以容纳千人以上。这里就是我和小伙伴玩“军事演习”的“秘密据点”。人防工事的大铁门是用一把大锁锁住的,而我们就从通风口爬进去,就像现代美国大片的特工一样。有的化装成“八路”,有的化装成“鬼子”。我们一共7、8个,都是“全副武装”。所谓“全副武装”,其实,除了手电筒是金属的外,其余的“枪械”都是用过的作业本折叠而成。当时的“枪械”折纸艺术,已经被我们发挥得如火纯清,不仅有左轮、驳壳枪、机枪,还有皮带、背带、军帽等等。多年以后,这样的装备,同样出现在我儿子身上,当然是他父亲的“杰作”。
人防工事潮湿,没有灯光,说话也有回音。我们进去过几次,也不记得是否走遍全部“暗道”。大家说话声音很小,担心有人听见,有时还用手电筒发“暗号”。很多地方有水泥凳子,有的地方还有积水,甚至老鼠什么的。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
开学前不久,我终于病了――腹部淋巴腺肿大。然后是化脓,到医院开刀。当时医生给我打麻药的情景,我记忆忧新。打完麻药后,医生就用手术刀切开皮肤,把里面的脓水弄掉,看上去就像切豆腐一样。我似乎很坚强,没有哭,因为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但回到家里,尤其是晚上,疼的要命,也无法忍住泪水,那可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要喝绿豆汤,就有绿豆汤;要玩玩具直升飞机,就有直升飞机;要看小人书,就有小人书。母亲用手绢折叠的老鼠放在枕头左边,用狗尾巴草制作的小狗放在枕头右边。
每周要到厂医务室换几次医药纱布,里面一层是黄色的,外面一层是白色的。那层黄色的纱布,每次都是与伤口粘在一起;要换纱布,就得拉开伤口,然后又是流血。那种疼痛的感觉,就是撕裂皮肤的感觉,疼得浑身麻木。厂医务室的漂亮医生阿姨十分耐烦地给我讲邱少云的故事,我的确从小就感受到了白衣天使的温柔与善良。疾病就像是各种凉菜,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吃着,而就是在品味它们的时候,才能真正尝到什么叫酸甜苦辣。虽然算不上是死里逃生,这却是我一生中第五次劫难。
历史总有相似。
大学毕业前夕,因为一阵台风导致的大雨,使我一生中第二次患上淋巴腺疾病。广州是一个雨季多、人们只穿凉鞋的城市。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使我脚下某处伤口感染。就是在那个终身难忘的医院里,我认识了一位医学院的漂亮美眉。不知道是因为免疫能力减弱时就会遇上漂亮美眉,还是因为遇上漂亮美眉时免疫能力就会减弱。无需去寻求答案,这已经是我的宿命。而那个漂亮美眉的故事,至今还没有结局。
人生,没有永远的伤痛,再深的痛,再切之时,伤口总会痊愈。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不可以坐在坎边等它消失,你只能想办法穿过它。滴水穿石,不是力量大,而是功夫深。所有的失败,与失去自己的失败比起来,更是微不足道;所有的胜利,与征服自己的胜利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我们,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中长大,弱者在打击中颓废,强者在打击中更加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