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采样工作记录（6）：四川乐山白缘[鱼央]

        时间：2003年5月

白缘[鱼央]（Liobagrus marginatus Günther），英文Margined Bullhead，隶属鲇形目（Siluriformes）钝头鮠科（Amblycipitidae）[鱼央]属（Liobagrus Hilgendorf），分布于长江上游及其支流水域中，是中国青藏高原东部地区和横断山脉地区特有的小型无鳞无肌间刺冷水性底栖鱼类，适应浑浊的水中生活。因其鳍边缘呈白色而得名，中文名还有缘[鱼央]和白边[鱼央]；又因其胸鳍和背鳍具有3枚毒刺而被当地渔民称为水蜂子、河蜂子和鱼蜂子。白缘[鱼央]的奇特之处，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奇特的对称性（外观对称和内脏对称）、奇特的透明性（腹部和尾部）、奇特的卵（直径约3mm）、奇特的性别分化（雌雄异体，且有XY性染色体）、奇特的温度适应能力（生存水温为0℃～25℃）、奇特的耐低氧能力（皮肤和鳃的呼吸能力）、红细胞核异常活跃、奇特的退化与适应能力（视觉退化且适应底栖生活）、多种对人体有益的金属离子含量高于普通鱼类等。

从白缘[鱼央]的解剖发现，与平原地区的鲇形目鱼类（如大口鲇、胡子鲇和黄颡鱼等）相比，野生白缘[鱼央]的呼吸系统与循环系统在结构上较其它鱼类联系更加紧密，而且消化系统和排泄系统也具有十分独特的进化特异性，推测与其在高原环境、底栖群居以及摄食运动等生活习性方面有密切关系。位于中国青藏高原东部地区的四川盆地，就是白缘[鱼央]的栖息地之一。

乐山，古称嘉州，又称海棠香国，历史上属古蜀国地。乐山风光秀丽，古迹众多，经济繁荣，物产富庶，是四川著名的旅游胜地。世界驰名的乐山大佛每年都吸引着成千上万的国内外旅游者。乐山又是一个地灵人杰的文化之乡，宋代大文豪“三苏”（苏洵、苏轼、苏辙父子）以及当代著名的文学家郭沫若都是乐山人。风光旖旎的蜀国水乡五通桥、建筑奇特的船形古镇罗城、以及夹江千佛岩，近年来又新发现了巨形睡佛自然景观，自古便有一说法：“天下风光在蜀，蜀之胜在嘉州”，直接道出“乐山风景冠绝天下”的绝句。

2003年初，中国爆发SARS。有的城市限制外地人员进入，有的城市限制本地人员外出；很多学校不上课，工厂不上班；很多商店关门，机关休息。飞机列车汽车等乘坐旅客越来越少，但由于我们有课题任务，必须外出采样，否则，就会耽误时间一年。

5月的一天，我戴上口罩、带上学生、带上采样仪器和试剂，从武汉乘坐列车西进成都。原本是想乘坐飞机，但联系了一下机场，负责人说我们带的仪器和试剂，不能上飞机。到了列车站的检查站，我们的仪器倒是可以进，但还是有部分试剂不能上列车，只好放弃了那些“危险品”，打算到当地购买。

武汉的SARS检查还是比较严格，武汉毕竟是九省通衢，人多车多，SARS传播快。列车在一路上也是检查了3、4次，但第二天早上到了成都站，SARS检查就比较松了。下车后，我们不敢在车站逗留，担心SARS，马上就上了出租车，司机反倒是安慰我们说，四川没有湖北那么严重，放心好了。司机把我们送到旅游客运中心（新南门汽车站），这里还是要检查SARS（查体温）。吃过面包（算是午餐吧），我们又上了成都到乐山的长途汽车。在高速公路上，直到乐山前，我们又被检查两次，因为乐山是旅游景点，检查反而更加严格了。从武汉到乐山，我们带的一大包口罩，基本上就用完了。有点担心回家时没有口罩，但愿乐山的医药公司有卖。

当地的出租车司机把我们带到了一个乐山“教育宾馆”（据说是乐山教育局开办的），司机说是当地较好的，而最主要的是因为这家宾馆靠近江边。我们放下行礼和仪器，就去江边打听宝贝鱼――“水蜂子”。

来到岷江边，见有10多艘渔船式的酒楼，立刻就放心了，这里肯定少不了鱼。虽说5月份是旅游季节，但还是受SARS影响，食客并不多。我们一个一个打听、看货、讲价，最后选中一家名为“红船鱼楼”的餐馆，价格为100元一斤（2007年后的价格就升到200元一斤了），我们预订了20斤。当然，我们也鉴别了一些其它的物种，比如老虎鱼、石爬[鱼兆]、胭脂鱼、泉水鱼、细甲鱼、长薄鳅等等，而最贵的要数老虎鱼和泉水鱼，当时的价格就是300元一斤。想知道为什么这么贵吗？天然野生、没有污染、肉质细嫩、肉刺也少、营养丰富，最主要的是产量少，都是当地人一条一条钓起来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鲜美的肉呢？

沿着江边继续往前走，就到了三江回合处：岷江、青衣江、大渡河的交汇处。以乌尤山、凌云山、龟城山构成的乐山巨形睡佛景观，隔江望去，酷似一巨大佛像仰卧于三江之上。据旅游地图介绍说，卧佛直线长1300多米。从古老的城门进入，可以下到江边，乘坐渡船到江心的凤洲坝。上到城里来，道路两边是茂密得连接成一片的古树，彷佛进入原始森林。

第二天，学生去医药公司买了些试剂和必备品，我去买来宝贝鱼，在宾馆里面采样，做鉴定分析。采样结束后，我们拿了剩下的鱼，到宾馆楼下一家小餐馆吃了一顿，喝点小酒，享受一番四川名菜“黑豆腐白缘[鱼央]汤”的美味。虽然不是唯一的一次，但却是第一次，也是终生难忘的一次“野炊”。

中国有[鱼央]属鱼类9种，大多数分布在长江上游（台湾有2个种）。但由于国家不重视这类物种的保护，已经有一个物种濒临灭绝，被列入中国濒危物种红皮书。不知道我们的后代、后代的后代是否还能见到这种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