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凤”（二）：东西方“凤”的传说

中国凤凰（Chinese phoenix），是中国神话传说中的神异动物和百鸟之王，亦称为朱鸟、丹鸟、火鸟、鹍鸡等。相关的神话传说最早是流传于东方，因此有东方神鸟、长生鸟之称。中国的凤凰原形是燕子，是东夷族的图腾；也有神话传说，凤凰是从东方殷族的鸟图腾演化而成。随着先秦中国民族的融合，成为汉民族的图腾之一。

凤凰的起源约在新石器时代，原始社会彩陶上的很多鸟纹是凤凰的雏形，距今约6700年的浙江余姚河姆渡文化出土，在象牙骨器上就有双鸟纹的雕刻形象，这双鸟纹应是古代凤凰的最早记载。关于凤凰的起源，前人的观点也是莫衷一是，有从燕、从鸡、从鹰、从孔雀、从鸵鸟、从太阳、从风种种。经过深入细致的考究，有人给凤凰下了这样一个定义：凤凰是中国古人对多种鸟禽、某些游走动物及太阳、风等自然现象模糊集合而产生的一种神物，它和龙一样，也是中华民族不可多得的文化标志和精神象征。凤凰崇拜与动物崇拜、太阳崇拜、风崇拜、族祖崇拜等关系密切，是自然力（动物、太阳、风、火等）与族团凝聚力的神物化、意象化、理想化和审美化。

在女娲补天的故事中（8000多年前），女娲的法器聚天帆以凤凰鸟为图腾。中国神话中说，凤凰每次死后，会周身燃起大火，然后其在烈火中获得重生，并获得较之以前更强大的生命力，称之为“凤凰涅盘”。如此周而复始，凤凰获得了永生，故有“不死鸟”的名称。凤凰和麒麟一样，是雌雄统称，雄为凤，雌为凰，其总称为凤凰，因此凤凰一词为合成词结构。凤凰齐飞，是吉祥和谐的象征。它又与龙的形象一样，愈往后愈复杂，有了鸿头、麟臀、蛇颈、鱼尾、纹、龟躯、燕子的下巴、鸡的嘴。印度凤凰的概念和古代中国同源异体；随着佛教的传入，流行于中东和南亚的凤凰也传入中国，开始和中国的凤凰形象相结合。但不管怎么样，中国的凤凰都是一只好鸟，是美好与光明的象征；中国的凤凰是身份高贵的象征，俗话说“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有很多成语：老鸹窝里出凤凰、凤凰来仪、凤凰于飞、凤凰在笯等等。古人赋予凤凰非常高洁的品质，所谓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于是凤凰又成为君子的象征。自古以来，凤凰就成了中华民族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古人对于凤凰的形态描述中，可以筛选整理出如下一些印象：

1、凤鸟形体甚高，约六尺至一丈。

2、凤鸟具有柔而细长的脖颈（蛇颈）

3、凤鸟背部隆起（“龟背者，隆也”）

4、凤鸟喙如鸡，颌如燕。

5、凤鸟羽毛上有花纹。

6、凤鸟尾毛分叉如鱼。

7、凤鸟以植物为食（竹根）。

8、凤鸟雌雄鸣叫不同声。（雄曰“即即”，雌曰“足足”。）

9、凤鸟好结集为群，来则成百。

10、凤鸟不善飞行。

11、凤鸟穴居。（居“丹穴”、“风穴”）

12、凤鸟足脚甚高（体态如鹤），行走步态倨傲而善于舞蹈。

在西方神话里也有凤凰（phoenix），又叫火鸟、不死鸟，形象一般为尾巴比较长的火烈鸟，并周身是火，估计是人们对火烈鸟（或者Thanksgiving Day的火鸡）加以神话加工、演化而来的。在西方神话传说中，凤凰和鹰一般大小，全身长有金色的羽毛，闪闪发光光的翅膀、斑斓的外表、鸣声悦耳，能给人降福添寿。

在中国，凤凰不会吐火；但西方的凤凰基本上是会喷火的，而且在刚开始时形象也不是很好。西方的凤凰代表不死的象征，有顽强的生命力；但西方的凤凰则不一定都是吉祥的，有善有恶，着重“重生与神秘”。至于能够再生的凤凰，也不是西方的原产，而是流行于中东地区的传说，最早是埃及人的神话，后来才传入西方并与西方的凤凰相融合。此外，西方的凤凰是一只，能活500年，死亡的时候会浴火重生，一只幼凤凰诞生。从遗传学角度来讲，中国的凤凰比较真实；莫非西方人那时候就知道了单性繁殖？《圣经》里面有关单性繁殖的事情太多了。

其实，东方的叫凤凰，西方的叫不死鸟，之所以翻译“phoenix”为“凤凰”，是因为西方的不死鸟与东方的凤凰有其相似之处，都有“涅槃重生”和对“爱情的忠贞不渝”的意思！原来，凤凰重生时是最美的，因为只有此时才能与心爱的人看上一眼，然后生死两茫茫，留下无尽的孤独。

古希腊有这样一个爱情故事。在世界还是神的时代，天上有一对凤凰，他们相亲相爱，过着幸福的日子，他们是神鸟，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每天在神殿上愉快地歌唱。但宙斯凭借他手中的雷电，打败了他神的叔叔和兄弟们，并在人间爱过了好多女子，生下了许多后代。他的夫人赫拉认为这扰乱了天上，地下，和人间的秩序，发动了一场战争。凤凰由于孔武有力的翅膀，快速地飞翔，也被卷入了这场战争。但在同人类英雄赫拉克勒斯作战的过程中，赫拉受伤，其中一只凤凰也被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射死。大战结束后，只剩下另一只凤凰，孤独地生活，他再也不会唱快乐的歌，在神殿上彻夜哀鸣。直到宙斯的耳朵都出血了，这时宙斯才良心发现，决定赐于凤凰荣誉、权力和富贵。但凤凰不要这些，他只要他的爱人活过来，可惜这一点宙斯也无法办到。于是他说：“你可以让你的爱人活过来，但你必须付出你的代价。你从此必须老去，失去你美丽有力的翅膀，失去你洪亮的歌喉，你的身体从此虚弱，你将忍受孤独、寂寞、病痛和恐惧，你将面对死亡，而你必须保持一颗空灵的心，不能有一点怨恨，和哪怕一点的杂念，最后，你还要到涅盘的烈火中，忍受最难忍受的焚烧，焚毁你的一切的一切，只剩下你的心。假如你的心里是空灵的，你的爱人就能活来，而你将从此死去。”凤凰接受了这个条件，从此孤独地衰老，病痛，最后投入了熊熊烈火，复活的是他的爱人。她同样接受了这个条件，于是世上就有了永生的火凤凰。但火凤凰永远生活在寂寞和痛苦中，因为相爱的人永远不能在一起！这是怎样的悲哀！这就是火凤凰的来历。

很多国家都有关于不死鸟的传说，在阿拉伯语中，她被称为卡拉，在汉语中被称为凤凰，在英语中被称为菲尼克斯（phoenix）。在古希腊和古埃及的传说中，凤凰是一种传说中的鸟，它与埃及神话中的太阳神和希腊神话中的阿波罗有着密切的联系。根据希腊的传说，凤凰生活在阿拉伯半岛上的一口枯井附近。每天当黎明来临时，鸟儿就在清晨的阳光下沐浴，并唱着美妙动听的歌，而太阳神就停下他的战车静静的聆听这动听的歌声。这时世界上好像就只有凤凰的存在了。每当凤凰知道自己要接近死亡的时候（每500年或1461年），它都会用芳香植物的树枝和香草来筑巢，然后在火焰中燃烧。当它快燃尽的时候，会有一只新生的幼凤凰从火焰中飞出。新生的幼凤凰将老凤凰的骨灰装进药蛋中，在蛋上涂上防腐的香料油（一说是没药树的汁液），并和它一起飞向太阳之城――Heliopolis（太阳神）。它会将卵放在太阳神的祭坛之前。而在埃及，它却被描述成为苍鹭的巢，但在古书上它被说成是孔雀，或者是鹰。而在中国，凤凰却被认为是龙的绝配，凤凰象征着不朽，复苏和重生。那个时候它常被放在石棺里，他和埃及的Benu，印度的迦楼罗，中国的凤有着某种联系。因为原始人都有对巨鸟的恐惧，但也渴望向鸟一样去征服天空，所以凤凰的神话能在全世界流传开来。

笔者是楚国人，对凤凰有特别的情感。楚人尊凤是由其远祖拜日、尊凤的原始信仰衍化而来的，迄今已逾7000多年有文物可考的历史。楚人的祖先祝融是火神兼雷神。汉代《白虎通》说，祝融“其精为鸟，离为鸾。”《卞鸦·绛鸟》注曰：“凤凰属也”。可见，祝融也是凤的化身。楚文化遗存中大量存在人首蛇身和人首鸟身的图案表明，正是楚国的先民们以“人心营构之象”经历了对鸟的崇拜，由此开启了我国传说文化中“龙凤呈祥”文化渊源的滥觞。从图腾崇拜在氏族制时期所反映出的突出特点来看，凤为楚人的祖先，故被楚人作为本氏族的图腾加以崇拜、尊爱便是必然的事了。

凤不仅是神鸟，而且还是楚族、楚国尊严的象征。楚人尊凤的影响便透到各个领域。如在楚国的文物中，凤的图像、绣像和雕像不胜枚举，楚人衣服上的刺绣图案也是以凤为主要内容。此外，还有“凤鸟双连环”、“虎座凤架鼓”、“凤龙虎绣罗禅衣”等，楚国的凤纹彩绘可谓千姿百态，无奇不有。如今的荆州古城，原是楚国都城；现在的东大门广场上，就有一只腾飞的凤凰。

凤凰腾飞（湖北荆州）

水晶虎座凤架鼓（出土的楚国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