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校园 挥霍青春 （连载三）

珞珈山上蚊虫伴

实验室里鱼儿欢

校园饭堂有异物

不如武汉豆皮香

9月1日，武大开学了，博士生一样要到生科院一楼大厅注册，在学生证上盖章。不过，这年开始，原本两个人住的枫园十二舍博士楼221房间，就我一个人住了。

那位舍友是化学学院的，来自武汉某舰船学院（军事单位），主要搞舰艇的防腐防锈技术。我与这位舍友相处很好，互留了电话和email。因为专业不同，而且差别巨大，大家相互都很喜欢听对方谈自己的专业，从中得到一些知识和乐趣。下午和晚上一般没课，就一起探讨。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恶补”了一下舰艇知识，满足了我童年时期想当兵的愿望；而他也学到了不少遗传学知识，解决了不少生活中的疑问。他是个烟枪，知道我不喜欢烟；他来隐了，就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吸。因为是本地人，课程结束后，就自己回家住了，还是家里伙食好啊！有家真好啊！

现在我就一个人住了。孤单吗？不会！武大的蚊子特多，因为有山、有水、有林、有草。好在窗子有纱窗，下午天黑之前，是一定要把门窗关好的，而且晚上还要点蚊香，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又买了蚊帐。

武汉大学有两座牌楼：第一座1931年建成，1932年被毁；现存一座建成于1933年，位于街道口，远离现在校门约1公里；1993年新建一座牌楼，位于学校大门，上覆琉璃瓦之颜色为孔雀蓝，仅次于皇家的金黄色。后面的“文法理工农医”六字则由中文系教授刘赜（刘博平）书写。两座牌坊之间，就是“劝业场”，几百家小店铺，吃的喝的、学生学习用具、生活用具等等，什么都有，本来就是专门为学生们开设的。武大校门附近还有外文书店、工商银行、农业银行，学生们的工资卡就是工行的。

在武大的第1年，每天下午4点左右去跑步，从校园的一个东北后门出去，沿着东湖转半圈，不仅可以欣赏湖光山色，还可以看见湖面有很多学生在训练划艇或帆船（体育学院和省运动队都在附近）。然后回来，1个小时左右。如果转一整圈，体力不够呀。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那个后门被锁死，如果要出去，就得跑西北的校门了。第2年，我就改主意了，每天早上跑步上山（珞珈山）。

珞珈山在宿舍南面，估计也就100米左右高的样子，宿舍其实在半山腰，感觉珞珈山又矮了一截。跑上山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开拓者”，因为树林很高、很密集，空气很是新鲜，来这里的人还是很多的，对于这个有着“光灰城市”雅号的武汉来讲，是难得的“圣地”。有放音乐跳舞的、有练气功的、有散步洗肺的，还有溜狗玩鸟的。山顶有一个10米左右高的水塔，四周也有很多与我一样的晨练者。与原来相比，坚持锻炼后的感觉，就是走路特别轻松，呼吸特别顺畅，精神也特别好，思维也是特别灵敏。原来每天上班，没有这个机会，整天被琐事缠绕，一天到晚都是郁闷的感觉。

开学后不久，导师搬家，虽然学校有分配住房，但东湖边的“××居”，让人实在是挡不住诱惑，武大很多老师都在那里买房。实验室的全体学生都去参观了导师的新家。但后来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大概是由于年纪大了，经不起劳累，导师因病住院治疗，把大家急得纷纷去探望。好在导师是全省的知名人士，医院也是武大的附属医院，很多事情也不用我们学生操心。

进入实验室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做一个养鱼装置，因为实验室的学生都做不同的实验材料；即使是鱼，也分热带鱼、冷水鱼、人工养殖鱼、野生鱼等等，养殖条件差别很大。导师的实验室和养鱼房也很大，可以满足大家。

经过一番考察、上网搜索，然后征求了一些老师的意见，自己设计了一种我命名为“双控循环养殖系统”的装置。在同学们的帮助下，到小东门的建材市场购买了相关材料，如玻璃、胶水、金属防漏网、无氟PVC导管等等，又去中北路的花鸟市场购买网兜、水泵、进出水管、温度计、增氧泵、过滤棉、活性炭、生物砂、过滤网布、鱼饲料、消化细菌等，还请人焊接了一个4层的金属架，放置养鱼的玻璃缸。这金属架的用料十分讲求，角铁的宽度和厚度要根据总体的水吨位和架子的尺寸选用，还要刷防锈漆。最后才是将一块一块“零散”的材料粘贴起来，组建成一个养殖系统。该养殖系统一共4层，最下面一层是泵、过滤系统、废物回收系统；上面3层是养鱼系统，每层4格，每格一个玻璃缸；水循环从下面的泵开始，直到顶部，然后分别进入4个玻璃缸，再从第4层的4个缸，分别进入第3层的4个缸，最后到达底层并汇合，集中处理回收水；底层的过滤系统分为3格，分别采用3种过滤模式处理回收水，直到进入消化细菌层。

前后花了近1个月，然后是购买相关电子设备，动力系统调试、温度系统调试、鱼类试养及水质测试等，最后才是喂养实验用鱼。做遗传学实验，不比生物化学实验，需要活体，研究的是细胞活性状态下的分子结构。这样，每天看显微镜的时间就比较长，眼睛是很难受的。

再次体会做学生的滋味，最大的改变，还是“吃”的问题。武大的学生餐厅，都实行刷卡制。饭卡可以在餐厅充值，每个收费处都有一个黑色的盒子，简单方便。不过，对于学生，每次消费是有限制的，开始好像是一次20元，后来增加到50元。具体就不清楚了，目的是为了防止有学生偷窃饭卡，一次性消费。

早餐，一般是在博士楼前面的枫园餐厅买，什么热干面、凉面、牛肉米粉、汤面、糍粑、馒头、肉包、稀饭（粥）、豆皮、烙饼、炸饺、煎包、水饺、炒粉、炒饭、炒面、宽粉、细粉、豆腐脑、蛋酒、蛋糕、面包以及格式西式糕点。附近也有好几个学生餐厅，品种差不多，但也有几个不同品种，有时间可以去尝尝。通常，我都是选择豆皮或炸饺，加上豆浆。有时起床晚了，早餐没啦，就在宿舍里下鸡蛋面条，一罐牛奶。

校园的伙食，是大家公认的“人民公社粮”。对于湖北人来讲，吃是最讲究的，尤其是我们这些读书的工薪阶层。大米就不说了，就那样。看看菜的品种：小白菜、大白菜、球白菜、丝瓜、南瓜、莲藕、四季豆、冬瓜排骨、茄子肉片、豆角肉丝、鸡蛋汽水肉、粉蒸肉、香肠、叉烧肉、红烧鸡腿、红烧鱼、海带汤、豆腐汤等等。品种很多，就是味道不敢说是哪一家的，更不用说在饭菜里面发现那些“高蛋白”的“异类”。对于我们这些吃惯了家庭餐，并且每天有机会出去上馆子的人来讲，的确是一种“减肥餐”。

枫园餐厅很大，中间一排大约5、6个窗口是买饭菜、面条、水饺的，左边一排还有一些凉拌菜：海带、芹菜、花生仁、卤藕、鸡肫、牛肉、腱子肉等，右边有一个私人开设的“瓦罐汤”专卖，品种还有不少：粉丝排骨汤、粉丝鸡汤、粉丝鸽子汤、粉丝鸭子汤、粉丝鲫鱼汤等等。中间是排排座的塑料餐桌和椅子，高空挂有两部彩电，供学生们看看新闻或球赛。

因为是靠近留学生楼，餐厅分两个大间：西侧是学生餐厅，东侧是餐馆布置的房间，而饭菜的准备间只有一个。餐馆是两层楼的，虽然很有讲究，而且还有一个大彩电，但点菜单上的品种，实在是少得可怜，虽然对于普通学生来讲，已经是高档消费了。校园里富豪子弟也很多，他们是不会在这里消费的；偶尔也见过被包养的漂亮MM，有小车接出去送进来。我们这些穷小子就干瞪眼。

餐厅吃惯了，还可以到校园大门的小吃店去吃。小吃店少说也有几十家，那里的品种又多了，而且还有很多食品连锁店，比校园干净很多，当然，价格也是上了一个等级。午餐和晚餐，一般是在生科院大楼的一楼吃盒饭，可以节约时间。搞研究的人都知道，做实验，不是以个人作息时间为准的，而是以实验步骤的时间为准。有时候，大家一起做实验，就派一个人去买盒饭，节约人力。不过，那个盒饭的确就是填饱肚子的，基本上没有什么营养。同学聚餐是经常的。在国内上馆子比较便宜，3、5个人，一次消费100元左右，最多也就200元。在三国火锅城吃火锅最简单，吃的品种比较多。我们一帮人去了多少次，都不记得了。大门正对的一条街，有不少餐馆，各种山珍海味都有，各种野味也是很齐全。

不过，对于第一次来武汉的外地同学来讲，都喜欢去“户部巷”吃武汉的各种风味小吃。中秋节之后的一天，刚好有同事来武汉。大家就决定去户部巷吃个痛快，当然是我请客，因为在场的只有我工资最高。

第二天，我们一起乘车到了户部巷，好在不用转车，在武大门口就有车直达。毕竟，户部巷是武汉的地标之一，堂堂的武大学府，外地的学生不少，公交公司早就考虑到了。户部巷全长大概有200米的样子，小吃的店家估计有好几百个。就连热干面，就有好几个不同品种，其它的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字：吃！

先来一小碗热干面、一小碗牛肉米粉，然后是豆皮、蛋酒、煎饺、臭豆腐等等。肚子“撑饱”后，就缓步到北面的大桥下面走走，看看江水，再从一个桥墩进入“大桥博物馆”，里面是介绍大桥修建时的情形。2个小时后，肚子就“清空”了，我们一行又回到户部巷，换了一家店，点了虾仁煎包、汤包、欢喜坨、鱼香糊汤粉、豆腐脑、油条、豆浆、绿豆汤等等，吃不完带走！

下雪了。武大的雪景，虽然不如北方那样，但还是值得一看的，尤其是珞珈山上的雪景。站在半山腰的宿舍楼顶，基本上就可以看到武大的全貌了。原本那些蓝绿色的建筑，在白雪的覆盖下，显得更加庄严肃静；而东湖的雪景则是另一番景色了。于是，又想起写几句：

《听雪》

听雪东湖边

湖边有鱼仙

鱼仙待明月

明月正听雪

《蓝色的雪花》

冬雪结伴天宫撒，

你推我挤飘飘下；

落入人间不是白，

一瓣蓝色一瓣花！

仙人总是飘渺话，

凡间还靠农夫耙；

辛勤耕耘寒风里，

蓝花终成香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