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阿肯色州钻石公园烂泥塘中挖钻石 [2015/03]
- 在中国街头吵了一架 [2015/08]
- 逛吃逛吃游日本之逛 [2015/06]
- 我的宝马 [2014/02]
- 美国生活点滴:女汉子是怎样炼成的 [2016/10]
- 吃货眼中的日本 [2015/07]
- 重庆 出租司机人人薄粉,街头吃货个个辣粉 [2017/08]
- 美国劳动节,在家里油漆阳台砍树钉地板 [2015/09]
- 逐鹿记 [2016/11]
- 砍树和资本主义 [2016/11]
- 中国的大帅锅们 [2016/09]
- 撞到我,算你运气 [2015/12]
- 从火鸡的脑子说到火鸡的胡子 [2017/11]
- 秋兴与食意:秋天的树林里,有什么可以吃? [2013/10]
- 榆树之殇 [2017/11]
- 令人失望的桂林 [2015/01]
- 火车车窗中的贵州,山清水秀与穷山恶水 [2013/04]
- 我是家里的擎天立地顶梁柱,可是...... [2014/01]
- 雷雨中登江西明月山 [2012/11]
- 当社会走向富足,猫狗应当走出人类的食谱 [2013/04]
- 猫送给我的礼物—老鼠和毒蛇 [2012/12]
- 赌石,蜡染,东巴文字和消失的民俗——云南纪行 [2012/12]
- 吃了吗? [2013/06]
- 爱情如是说 (三) [2013/04]
- 和尚还在,我哪儿去了? [2013/04]
- 我那撒落在太多地方的家乡 [2012/10]
- 聊天室:黄花花 Giada 论宝哥哥, 有见地。我跟着胡掰。 [2013/05]
码头上一位类似管理人员的先生说,暹粒码头突突车很少,他可以代我们预约车接送我们去旅店。不过我头天晚上已经给预定的旅店发了email,注明船次和抵达时间,网上说旅店会来人接。带了四瓶水一包榴莲饼干腰果和几个莲蓬,推着我的箱子,里面有柬埔寨人永远不需要的长羽绒大衣和毛衣,还有我妈非要买的大贝壳,就这样沉甸甸的上了船。
就是一艘大点儿的汽艇,船上大约有十二三个人,都是西方人,除了我们。和一位英国人聊了几句,他娶了个越南太太,定居在西贡,来吴哥窟已有二三十次了,对之了如指掌。有两位老者跟着他,我估计他是以导游为业,带两三个人的那种专门团队。他说雨季时节可以乘坐越南人投资的邮轮,要舒服得多,而旱季水浅,我们这条船大概也过不去,还得换吃水更浅的小船。船上没有一件救生衣,只有几个救生圈,令人心怀忐忑。早上气温大约三十度,空中有薄薄的一层雾,也不知道是霾还是水汽。没有人愿意坐到黑暗的船舱里去,虽然甲板上有个遮阳的棚子。河道蜿蜒,阳光时左时右,晒到皮肤上有灼人的重感。船开起来声同雷鸣震耳,大家只好闭嘴。
不知道你地理好不好,反正我是不知道东南亚最大的淡水湖就是吴哥窟边上的洞里萨湖。旱季枯水期(12月-4月)湖水经洞里薩河到金边与湄公河汇合,湖水平均深度为1米,面积2,700平方千米;雨季因湄公河回流,水深可近十米,面积則扩展至16,000平方千米。雨季时的湖面比旱季要大五倍。湖中多鱼虾,沿岸有三百万以上人民直接或间接地以渔业为生。发酵及盐渍的鱼是柬埔寨人的主食,不过我没尝过发酵的鱼,听来就满腔腥酸。你看过打鱼人秀捕获的巨无霸大鲤鱼或鲶鱼吗?洞里萨河沿岸的渔民每年会捕获五到十条巨暹罗鲤,因此这里也成了世界上最常见到这样巨型鱼妖的地方。https://www.backchina.com/news/2016/05/10/425371.html 我一直不解,洞里萨河水浑浊如黄泥汤,那些鱼在水里怎么看得见觅食呢,难道全凭运气信口胡咬不成,难为它们能长这么大。
不知道是什么建筑,不敢乱说。貌似伊斯兰教的庙宇,四角的护亭颇军事化的。
中国南方有蜑民,以船为家,终年生活在水上。洞里萨河中也有艇户,据说多为越南过来的难民,柬埔寨土著乡民不允其上岸耕作,他们便在水上建起船屋,随着雨季来临,河水变化,房子可以“整间”用船拖走或是用卡车搬走,形成特殊的聚落村落景观。船民以渔猎为生,天生天长,是柬埔寨最贫困的族群,有无数令人震惊的故事,也有无数令人麻木的失望。河畔的居民,多是住在吊脚楼上,正是都市小资羡慕的河景房,遥遥看来古朴别致诗情画意,恨不能进去住上一两个时辰。
西方慈善机构捐赠的水上医院,免费为沿途的百姓看病。
西方来的游客,坐在白牛拉着的木头轱辘车里,在河堤上晃晃悠悠,体验与高楼大厦里截然不同的生活。这种花钱买罪受的经历,我们管它叫旅游。
河岸陡壁上有一只黑色的小羊
沿河这种小庙极多,但都是在西岸,面朝东方。或许有什么讲究吧。
船上有个厕所,但我不愿去,从离开酒店算起,居然创造了九小时不登东的记录,也算奇迹。
佛殿也建在吊脚楼上,这是我在别处从未看到过的景观。放大了细看,庙门两边居然都是中国字,想来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依然有我们的同胞生活着,依然在坚持着自己的文化传统,并融入了当地的信仰。 庙下面是一群孩子在踢球。
撒网打鱼的照片拍得真好,没人赞,我自家来夸
浮屋里的孩子们就是这样去上学,看来柬埔寨也在重视边缘教育。据说如果不坐浊浪翻腾的汽艇,会有孩子们手划着塑料盆接近船,贩卖零物或乞讨。尽管是船屋上长大的孩子,水性也欠训练,溺亡率很高,所以有人在为这些孩子们募捐买救生衣。
开到一处狭窄的水面,船停了下来。我们必须换乘另一艘更小的船,否则遇到浅滩船过不去。这艘船上也没有救生衣,连救生圈都没有一个。
看来水牛的称号名符其实,还真不见一头黄牛在水里泡着。柬埔寨的黄牛都是白色的,精瘦得如同一抹幽魂。
终于进入洞里萨湖的水域,有细长的木杆挑着布条作为航标。渐渐地航标消失不见,沿岸不见,渔船不见,鸥鸟不见,四顾水色苍茫,大湖浩瀚如海,我们的一叶孤舟如寄。
嘈杂的马达声突然停止,耳畔寂静得如一片空白。船坏了。两个船老大到机舱忙碌着,用我们听不懂的话交谈。我们大家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好看。环顾四周,不见任何船只的踪影,打开手机,也没有任何信号。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马达声又轰鸣作响,如同天籁,我们都吐了一口气。没料到开了近一个小时后,马达声又戛然而止,这次时间更长。烈日蒸腾下的湖面,雾气像丝丝缕缕的薄棉,时而飘近时而隐没,小船在浑黄的波浪中飘摇。不知隔着一片舱板,脚下的史前巨鱼们是否在有所期盼。我愤愤地想,如果我的生命就在这个时候终止,不出三天,不知道哪个wbdshl就会登堂入室,掐我种的花吃我种的菜踢我的老猫老狗花我辛辛苦苦攒下的钱还不给我的娃付学费买房子带孙子照看曾孙。正自恼怒得咬牙切齿满面狰狞,脑海中的冤家已经不知多少次被活剥了皮,马达声又起,命运之舟继续向苍茫中驶去。后来我妈悠悠说了一句:这么大的湖,我们这一船游客,恐怕谁也游不到岸边。
离暹粒越来越近了,水面上出现了船坞餐馆,还有商店,会有游客乘船来吃鱼,大湖的晚霞景色据说非常美丽。
拍拍相报,皆大欢喜。
也是一对带着妈妈出行的母女档,不过人家可比我排场多了哦。穿浅橘色长袖的是导游,吴哥窟导游证据说得耗费上千美金才能拿到,但每日进账能有五六十元。
据说船民的平均寿命是六十左右。贫困永远和脏乱相伴,就没见过干净整洁的穷人。也许是衣食足而知卫生吧。
船底擦着河底泥沙,发出吱吱的摩擦声,经过八小时的航行,我们终于平安到达暹粒。船尚未停稳,一群黧黒瘦小的汉子,脚上带着泥水,灵活无比地从船舷四周窜了上来,纷纷争抢着我们的包袱:“突突车要哦?”“送你去哪里?” 和黄山争客的挑夫毫无差异,唯一不同的是说英语。惶乱中我抓紧了背包,有几分无望地看向岸边,居然发现了自己名字的招牌,被一位青年高高举着,心里一下如释重负。船因为半途坏了,迟到了近两个小时,没想到酒店派来的车夫一直等着我们,可想而见我们的感激。
没有码头,只能走上一条一尺多宽木板,晃晃悠悠颤颤巍巍的下船。浊浪拍打着泥岸,鞋马上就被涌浪打得透湿。岸边一群人仍在热火朝天地拉客砍价,接我们的小伙子已经跳上船顶,看着我的手势,把箱子扛了下来。泥岸很陡,连阶梯都没有,砂石松软,一踩就哗啦啦滑下一溜尘土,我是揪着干枯的野草,四手四脚爬上来的,狼狈之至,体面全无,一点也帮不上我家老太太。后来我妈是被车夫小伙子连推带拽,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鼓捣上来的。
回头看看,可算囫囵个儿的到暹粒了,阿弥陀佛。有缘同舟的朋友,谢谢你听我说话,再见,君自向东我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