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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学爸爸的自行车
与我大学时的一些同学经历不同的是,因为他们是城里的孩子,开始学车是先学小三轮车,而且都有父母爷爷奶奶一大帮人在背后追着护着,生怕他们摔坏了,我是在8岁那年开始偷着学自行车的,而且是学大人的自行车。那是一个夏天,我独个儿趁爸爸不在家时偷着把他的单车推上大路,勇敢地踏上去。 爸爸的自行车又高又重,是黑色的凤凰牌男装车, 那时我的个头不比那部自行车高多少。
开始学车了,我先把右腿伸到车子的另一侧,踏上脚踏,然后尝试把左腿踏上左边的脚踏 (好像是废话?左脚能踏到右边吗?),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一个下午下来我的小腿被车脚踏擦得一块块的青红,然后第二天变成紫黑色,但我仍然没有成功。 尽管如此,我没有放弃,第二天依旧顽强地继续学,几天之后我终于把握了自行车和自己的身体之间的平衡,掌握了刹车,如何避开水坑,牛粪之类物体的技术。 那条大路的一边是山墙,另一边是斜坡和好几米高的断崖,如果掌握不好摔下去是很有可能的。 但我始终没有摔下去。谁都不知道我的小腿变黑色和疼痛的感觉。
...就这样,我在爸爸这辆高大的自行车三角架处自学了控制骑车原理,骑得飞快而没摔过大跤。只是吓怕了路边的鸡们,狗们, 我路过之处它们飞着,跳着慌张逃跑,似乎对我的车技没那么有信心。
爸爸的自行车是很特别的,那是经过他亲手改装的车。 在多伦多的时候,爸爸花几块钱买回破旧的女装车,不止一次, 经过他摆弄之后很快就成为我满意的代步工具,如果我有什么不满意他就整到满意为止,服务态度一流,而且是免费的。
爸爸的手很巧,动手能力非常强。他不但会修理自行车,还会打造家具。 他年轻时候学过木匠, 在越南时候的我们的家具都是他一手制造的,包括大床,桌子,椅子,碗柜等,而且,他还会建造房子! 回到祖国后,他利用有限的木材打造了新家具,包括漂亮的椅子,圆饭桌,木床,用竹子编制碗柜等。我还记得他特意为我打造了一个小的靠背椅子,上了鲜红的油漆,很是好看。 除了修自行车和打造家具,他还会修理电器,那时(被越南排华回到祖国后)家里的唯一电器是一台巨大的,笨拙的收音机。我经常看到他摆弄那台收音机,他用螺丝刀,钳子,剪刀等简单的工具把那家伙拆成一片片,然后摆弄那一堆红色的和绿色的电线,最后化零为整, 换了大电池,收音机在他手里像变魔术似的,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他说是要收听马拉西亚的客家台,果然,很快我们就能听到客家话广播了。我听不懂马来西亚的客家话, 我问爸爸,“爸爸,抓猪屎(客家话)是什么意思啊?为啥抓猪屎?” ,爸爸严肃地说,“是毛主席。” (爸爸小时候在越南只读过两年的中文私校,此后没有机会接受更高的教育, 但他认识的字不少,能读报,读信,也能写字,而且他是讲故事高手。)
家里能说出的东西如果坏掉了,在爸爸的手下都神奇地变得完美起来,但爸爸本身不是完美的。爸爸的脾气火爆, 我小时候比较怕他,我偷他的车去骑也怕被他发现,怕他会揍我。
虽然爸爸脾气不好,但他应该是爱我的, 我10岁以前身体不好,经常生病,爸爸常用他的改装过的自行车载我去看医生。那次,大概是7,8岁的光景,我生病了,发高烧,爸爸用他的自行车把我载到离我们村子很远的一个医疗室看病,那个医生是周医生,他要给我打盘尼西林,周医生用客家话问我,要打针了,你顶得住吾?(顶得住吗?) 我说顶得住。结果打完针后我痛得要死,可是我始终没有哭出来。 后来爸爸大赞我坚强。
回家路上, 爸爸尽量避开水坑和石子路段,目的是让我好过一些。每经过坑坑洼洼,他都会放慢速度,然后回头查看我的状况。
时移世变, 我现在生活离爸爸1500公里外, 身体也很少生病,出入汽车代步, 在中国时爸爸的那辆自行车现在应该已经灰飞烟灭了吧, 但它硬朗的形象一直印在我脑海里,不会消失。 现在爸爸还是经常骑自行车,穿梭唐人街及附近。
May 29, 2016
文/刘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