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上回,这贾盼春与好友如意(江湖上的名头小皮狗)在贝壳村口不期而遇。一对好姐妹手拉着手,蹦蹦跳跳地走进贝壳村,
那正是在村西,太平洋东岸一侧。大浪拍岸,石破天惊,天水相连,一望无际。
其时正是清明时节。天色昏暗,细雨飘飘洒洒从天而落。周围行人甚少。车马不嘶。几分凄凉,几分寂寞。路边鲜花满地,却都半合着。似乎是在等着午后的太阳出来。不远酒肆的幌子在风中飘荡。好一幅寂寥无边的景象。
如意极目西望,沧海无边。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轻轻地念出几句诗来:
《清明》一
霏霏细雨路人稀,淡淡春风草木萋。
为有清明怀旧事,一杯清酒遍湿衣。
吟罢,不禁泪如雨下。低下头去。
盼春见状,知道如意在思念何人。走到她身旁,把手轻轻放在如意肩头。相劝道:
《清明》二
丝丝柳绿伴春堤,片片云飞桃李枝。
泪入清明心若雨,在天已感孝心痴。
诗罢,盼春突然想到自己孑然一身,从不知父母是谁,又从未见过自己的宝玉哥哥和四个春姐妹。 此情此景下,悲从心起,便抱着如意也哭了起来。。。。。。
姐妹俩正自惆怅,忽然听到衣裙窸窣。 那边三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姐妹翩翩而至。
那年长的长相俊美,一脸书卷气,名叫小雨。是贝壳村中有名的才女。当日解大侠续写贝壳村史的时候,曾回忆过一段脍炙人口的故事:那就是当年贝壳村诗文擂台,小雨妙笔文章,独占鳌头。各路秀才们皆望尘莫及。
那小的叫小雨点。一脸稚气未消,长得甚是甜美可爱。那中间的叫小小。明眸之下,一对小小的酒窝伴着浅浅的微笑,小跷鼻子也是格外惹眼。
这三“小”姐妹各自住在贝壳村的东西南三个方向。飞鸽传信约好了出来踏青。借春雨吟诗以抒怀。来自村西的小雨点,一见了小雨就抱怨开了:
“姐姐说来写春雨,自开春以来,也就见到几滴。 不知是给了花了,还是喂了草了。总之我可没看见! ”
小小接道:“那春风春雨,不就像是春天里一前一后的一对情人。春风这边厢急急忙忙,风风火火地吹过了。大地从隆冬的睡梦中苏醒了。草儿,花儿,各式各样的植物都有了精气儿。可是她们要等春雨来了,才伸得开腰,张得开脸,回得转身子。那春雨呀,不就是。。。”
小小眨眨眼,“不就是姐姐小雨和妹妹小雨点儿你们吗?”说完扑哧一笑:“小雨点儿,你说你没看见,你不是就站在这儿吗?”
小小说完撒腿就跑。小雨和小雨点随后追来。三人嬉笑追闹来到了盼春姐妹附近。
这时,只见细雨霏霏,雨粉柔弱。落到脸上似有似无,衣服半天也未打湿,只是带了七分的潮气。小雨触景生情,便先念了几句:
《春雨》一
只道春风随意过,才识春雨最沾衣。
绵绵润在细微处,情入多时却不知。
那来自村西的小雨点,知道小雨姐感情最是细腻。多情善感。遂轻轻唱道:
《春雨》二
敲窗小雨两三滴,愿借春风作嫁衣。
爱入桃花添意乱,羞临芳草伴星稀。
那小小来自村南。那里已是暮春。落花流水,又是另一番景象。遂唱道:
《春雨》三
春雨思归花自惜,隔芳闻柳叹惊奇。
几分颜色难持久,一树青衣送紫衣。
这里盼春听完最后一句,感叹这贝壳村的才女,就如春雨点点,情意绵绵。想到昨夜听春雨声声,夜不能寐,披衣临窗而立。忽然听到那对面窗下有人在读诗句。 当时是记住了。现在便在心中默诵了一遍,脸上涌起一片片潮红:
《春雨》四
寒雨敲窗几度惊,春风入梦笑痴情。
枕边一吻余香渺,夜夜错听淅沥声。
盼春想罢,拉上如意,正要上前向“三小“姑娘自荐。却听得身后又是一对姑娘吟诗而来。
回身看时,却是一对天仙般的姐妹,飘飘逸逸走来。 两个姑娘长得一摸一样。那左边的叫秋梦,右边的叫阑珊。因她们姐妹长得太像,就连父母都无法区分。所以两人的名字总是被人连在一起,叫成秋梦阑珊。两个人要是听到有人呼唤,都是一起停下脚步,一起转身回应,一起走上前来。那时,叫的人才再让姐妹俩各自报出大名,谁是秋梦,谁是阑珊。
这秋梦阑珊姐妹,才情非同一般。身处村西,天天看潮涨潮落,临月赏花,吟诗作赋。从来作诗都是你一句,我一句。秋梦出得上联,阑珊必要对出下联,宛如就是一人。要是村中有哪个秀才前来比诗,便是“腹背受敌”,接迎不暇,只有甘拜下风。
昨夜,电闪雷鸣,大雨如注,袭窗不止。今晨,秋梦阑珊姐妹出得门来。却见依旧春雨连绵,繁英撒了一地。便动起情来。几分感慨,几分愁绪。 秋梦便出上阕,阑珊对得下阕,作成两首《点绛唇》:
《春雨》五
月落云翻,窗前一夜繁华去。辰时起舞,依旧连天雨。
桥上清明,来去皆辛苦。人何处?从今起步,才觉春难驻。
《春雨》六
秋梦春心,此情来去无消息。夜来雨急,君在芳花地。
灯火阑珊,又忆从前事。人如戏。换床新被,依旧春风里。
盼春听罢心动不已。暗思:人生如梦,转眼即逝。一夜春雨,那千花万花就落尽了。才想图个功名,却发现已经老了。当年那贾府是何等的风光一时。如今清明,留给世人的,也只是几声叹息。人生百变,最好还是活在当下。
感叹之余,盼春觉得虽然那隔世的姐妹不在,眼前的姐妹们更是令自己喜欢。想着想着,便要上前相认。
恰在此时,旁边树上的七八只诗鹦鹉凌空飞起,此起彼伏地唱起了刚才姐妹们吟诵的诗句。随后争先恐后地飞向村中一处大宅。盼春想起那日茶兄介绍的诗鹦鹉的故事,呆呆地望着天空,听着抑扬顿挫的诗声从鹦鹉嘴里唱出:
“夜来问雨,君在群芳地。。。换床新被,依旧春风里”
待那些鸟儿飞远,盼春才发现那五个好姐妹追着鹦鹉飞的方向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盼春心中郁闷。看看天色已晚,如意便劝盼春先住下,再慢慢聊。
姐妹俩走到附近一处客栈,正要叩门,傍边闪过一个妇人。小皮狗眼尖,大声叫了出来:
“六三嫂?!”
(待续)
注释:
“一杯清酒遍湿衣”:此处清酒暗指日本米酒。两首清明诗系读罢小皮狗君清明祷文有感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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