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的留任和新任人选

十四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的留任和新任人选

　　下月晚些时候才会对外公布的十四届全国人大委员长赵乐际之下的副委员长里除了留任的王东明等，应该有不少新面孔。除了铁定的李鸿忠和将从国务委员转任的肖捷，很可能的人选也还包括不是二十届中央委员的藏族党干洛桑江村和维族党干肖开提·依明，以及在二十大上连任中央委员的现任湖南省委书记张庆伟及铁凝和万立俊等。

　　昨天，为下月召开的十四届全国人大和全国政协会议做准备的中共二十届二中全会登场，会议内容之一就是“审议”分别向十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和十四届全国政协第一次会议推荐的国家机构领导人员“建议人选”及全国政协领导人员“建议人选”。

　　这里说的“国家机构领导人员”包括全国人大组成人员、国务院组成人员，以及最高检察院和最高法院组成人员。

　　在我们过去文章中已经陆续分析和介绍过可能会成为十四届全国政协党内副主席的人选、下届国务院副总理及国务委员人选， 以及新任最高检察长和最高法院院长人选的前提下，本文着重分析十四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党内副委员长的可能人选。

　　先说第一副委员长。如今暂时还留在这个岗位上的是十九届中央政治局委员王晨。但他的全国人大党组副书记的职位已经在二十届一中全会闭幕后不久即移交给了在二十届一中全会上继任政治局委员，但已经卸任过去以十九届政治局委员身份兼任的天津市委书记职务的李鸿忠，所以李鸿忠将在下月“当选”十四届全国人大第一副委员长是毫无疑问的。

　　接下来的问题是，在十三届全国人大党内副委员长中有一个身兼全国总工会主席，他就是当时从四川省委书记上升任副国级的王东明。升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七个月后，他接替了由十八届中央政治局委员兼十二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李建国的全国总工会主席职务。

　　自一九七八年邓小平主持中共政权“拨乱反正”之后，全国总工会的政治地位一直很高，历任主席从倪志福到尉建行，再到王兆国和李建国，他们的党内职务都是政治局委员甚至政治局常委，其中只有尉建行期间未兼任过全国人大副委员长。 而正是从王东明开始，全国总工会主席的副国级地位只是体现在同时兼任的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位置上。

　　那么，今年三月份李鸿忠正式进入全国人大之后，无论是否会接替王东明的全国总工会主席职务，都应该在今年十月左右才会召开的全总第十八届代表大会上见分晓。不过笔者倾向于相信以未进入当届中央政治局的一名全国人大党内副委员长兼任全国总工会主席会成为常态，所以二十大上已经连任中央委员的王东明在今年三月继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后，他的全国总工会主席职务也将会连任一届。

　　我们本专栏前一星期播发和刊登的《张庆伟为何输给了自己的老部下马兴瑞和袁家军？》一文介绍了去年十月召开的中共二十大之前，外部媒体几乎是一致看好此前一年才从被黑龙江省委书记平调为湖南省委书记的张庆伟将会是新“入局”的最可能人选之一。依据第一当然是年龄，一九六一年底出生。依据第二是资历。现如今，在二十大上所有连任中央委员里，除了习近平和赵乐际，就只还有两个从第十六届至二十届已经连任了五届中央委员，一个是比习近平年轻八岁，比赵乐际年轻四岁的张庆伟，另一个是比张庆伟年长一岁半，下个月就要从最高法院院长位置上离任的周强。由此可见张庆伟的党内任职资格甚老。换句话说，在所有二十届中央委员里的“五届元老”，只有张庆伟一人目前还只是正省部级。这就是为什么笔者比较相信张庆伟会在下月召开的全国人大会议上被习近平犒赏一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一旦实现，五年之后的十五届全国人大召开时，届时还不满六十七岁的张庆伟仍处于“符合年龄”阶段，尚可连任一届。

　　从省委书记直接升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例证之一是如前面所说的现任十三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一九五六年出生的王东明，是五年前从四川省委书记和四川省人大主任位置上被升任这一职务的。王东明其人的特殊之处在于他被从中央空降至地方的职务已经是中组部副部长和中央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是十七、十八、十九和二十届中央委员。

　　另外一个从在任省委书记位置上直升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的例子是现任十三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吉炳轩，他是十年前从黑龙江省委书记、省人大常委会主任位置上被升任十二届全国人大副委长，五年前又连任了一届。

　　此人的背景是被从中央空降地方之前已经是中央宣传部主持常务工作的副部长（正部长级）兼中央精神文明建设指导委员会办公室主任。也是十七、十八和十九届中央委员。

　　而张庆伟的背就特殊在虽然分别比如上两人年轻五岁和十岁，但却比如上两人更早一届进入中央委员序列。所以仅从这个角度分析，除非习近平是要像对待胡春华一样，故意给张庆伟难堪，否则在二十大上未安排入局的前提下，怎么也应该给一个象征性的副国级职务。

　　现存的十三届全国人大党内副委员长中，吉炳轩、张春贤和曹建明均未在二十大上连任中央委员，所以只能一起在今年三月一退到底。

　　吉炳轩是一九五一年出生，张春贤是一九五三年出生，二十大上未能连任中央委员完全是年龄所致。去年十一月，我们本专栏发表了《"符合年龄"但却落选二十届中委的人大副委员长和政协副主席们》一文，文中分析说：到二零二三年三月才换届的那些“局外”副国级领导人，在二十大上是否连任中央委员，“八下”的原则似乎是严格坚持了。但六十七岁或者六十七岁以下者，谁能谁不能在二十大上连任中央委员，那就要看习近平的个人喜好了。对外堂而皇之的说法是“党和国家领导职务不是‘铁椅子’，符合年龄的也不一定当然继续提名，要坚持事业为上，根据工作需要、人选条件、廉洁情况和形象口碑，能留能转、能上能下，树立新时代鲜明用人导向。”

　　而十三届全国人大的党内副委员长中，除前面说过的一九五零年出生的王晨，一九五一年出生的吉炳轩，一九五三年出生的张春贤，还有两个少数民族党干，即一九五三年出生的维族党干艾力更·依明巴海和一九五一年出生的藏族党干白玛赤林等五人在二十大上均未被安排为中央委员，纯属正常。而一九五七年出生的沈跃跃，一九五六年出生的王东明都在二十大上连任中央委员，也属正常。而沈跃跃因为到今年三月已经是满两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了，所以今年三月的那个兼任全国妇联主席的全国人大女性副委员长一定是个新人，而沈跃跃“转岗”去处已经被明确为全国政协，今年一月对外公布的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委员名单上，沈跃跃的大名出现在中国共产党界别里。

　　从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改任全国政协副主席，有点被降了四分之一格的感觉。但这种情况过去也发生过。笔者好奇的是，今年三月才会对外公布的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副主席名单里，沈跃跃的大名是排在胡春华之前还是之后。

　　说起来，虽然都是两任副国级的资历了，但胡春华的前副国级是政治局委员，而沈跃跃的只是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两者之间还是有实际政治地位的高低之分的。但是，有一个先例是，张春贤从十八届中央政治局委员转任十三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后，他的名字是排在从最高检察长位置转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的曹建明之后的。

　　而现如今，全部十三届全国人大的党内副委员长中，只有一个“符合年龄”但未被“继续提名”者，那就是最高检察长出身的一九五五年出生的曹建明。

　　不过笔者并不认为曹建明是因为失势于习近平，当年周永康入狱后，因为曹建明和周永康各娶了一个央视女贾晓晔和王小丫做老婆，舆论自然会把他们两人绑在一起，但关键时刻还是因为习近平主动向他曹建明表示了一句“问候小丫”，替他曹建明解了大围。

　　从周永康事件脱身之后，曹建明在五年前的十九大上顺利连任中央委员之后，到二零一八年三月完全是因为连任两届最高检察长届满后必须转岗，这才被习近平犒赏了一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如今他虽仍然符合被“继续提名”的年龄条件，但他到今年三月为止就连任了三个整届的副国级职务了，两个整届的最高检察长，加一个满届的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于是，即使是仍然“符合年龄”，处理方法也是“不进则退”。

　　早在去年二十大召开之前，笔者即听到过一个说法，即担任不同岗位的国家领导人最多三个满届（特殊的统战代表人物不在此限制之列） ，任满后即使仍还符合年龄仍不再安排连任。政治局委员最多连任两届，不进则退。

　　那么依照这个原则，如今的沈跃跃担任国家领导人只有两个满届，所以只要符合年龄，还可以再转任一届另外岗位的国家领导人职务。而胡春华已经连任了两届中央政治局委员，除非升任政治局常委，否则只能出局。同时因为仍然符合年龄，所以只能转任一届非政治局委员担任的副国级职务。

　　我们在过去的文章中也已经分析过，到今年三月，周强的最高法院院长就任满两个整届了。如今的他和沈跃跃以及胡春华的大名一起出现在十四届全国政协委员名单中国共产党界别中，所以也只有和沈跃跃、胡春华并列全国政协副主席一条出路了。自此开始他的第三个副国级任期。

　　至于下个月就将接替周强最高法院院长职务的人选，正如我们本专栏的上篇文章《唐一军二十大落选导致的中央政法系统重新洗牌》中所分析的那样，要么会是现任最高检察长，在二十大上连任中央委员的张军，要么就可能是现任最高检察院主持常务工作的副检察长，在二十大上首次被安排为中央委员的童建明。

　　笔者从多个渠道得到的信息都是说唐一军本来是习近平计划中的最高法院院长接班人选的。与此同时，在应勇被计划为最高检察长接班人选的前提下，张军的未来出路在二十大召开之前还是被内定为连任中央委员，而后接替曹建明的全国人大副委员长职务。

　　但全都是因为唐一军的意外落选中央委员，导致习近平只能改变计划。所以笔者现在相信张军改任十四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的可能性似乎是小于改任最高法院院长的可能性。持引分析的主要依据就是童建明的资历较浅，同时他又算不上是习近平的嫡系。

　　无论张军是否会进全国人大系统，肯定还会要有数名现职为正省部级的四至五人（包括少数民族党干）成为十四届全国人大的新任党内副委员长。

　　先说少数民族，现任十三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中的一九五三年出生的维族党干艾力更·依明巴海和习近平同龄，也和习近平一样是知青出身。此人已经连任了两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在二零一三年三月被安排为十二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之前的职务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大常委会主任，再往前的职务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政府副主席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常委。

　　而去年十月产生的二十届中央委员名单里，只有一个维族代表，即现任新疆自治区政府主席艾尔肯·吐尼亚孜。此人是十九届中央候补委员，二零二一年九月才升任新疆自治区政府代主席，二零二二年一月“当选”为主席。如果类比艾力更·依明巴海之前的中共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中的维族代表司马义·铁力瓦尔地，今年三月才会对外公布的十四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中的维族代表，有可能就是艾尔肯·吐尼亚孜。但是，此人又是在今年一月十八日举行的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第十四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刚刚再次“当选”为为自治区政府主席，自治区主席产生两个月后就换人的可能性有多大，值得怀疑。

　　同样，二十届中央委员里也只有一个藏族代表，是现任西藏自治区政府主席严金海。而十九届中央委员，一九五七年出生的现任西藏自治区人大主任洛桑江村虽然因为年满六十五岁没有在二十大上连任中央委员，作为少数民族代表，在不进中委的情况下出任一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现任十三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中的藏族党干白玛赤林曾是十八届中央委员，十九大上因为年龄原因未连任中央委员，但十九大召开的次年三月还是被安排了一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

　　与之同理，五年前“当选”为新疆自治区人大主任，今年一月刚刚离任的维族党干肖开提·依明虽然没有被安排为二十届中央委员，但以维族党干代表身份出任一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至于非少数民族代表的十四届全国人大新任党内副委员长，除了将从国务院国务委员转任的肖捷之外，较有可能包括的应该还有已经在二十大上连任中央委员的铁凝和万立俊等。详细的内容留待本专栏下篇文章介绍。

　　(本期节目由高新主持及播讲）

　　(文章只代表特约评论员个人的立场和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