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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女牧民负债40万又遇封控:在直播间跳舞解愁

京港台:2022-12-9 13:31| 来源:极昼 | 我来说几句


单身女牧民负债40万又遇封控:在直播间跳舞解愁

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资料图

  摘要:这个冬天,北疆的暴风雪引起关注。疫情之下,草原上的人或多或少都在承受极端天气、牛价低迷、草料涨价、运输困难带来的损失。伊犁州47岁的牧民萨娅,早在10月初就经历了寒潮,她在雨雪天气里,走过了300多公里的转场路,沿途不能与人接触。萨娅单身一人,与93岁的母亲相依为命。过去三个月,封控中的村子就是她的“冬牧场”。

  哈萨克牧民男女有不同的分工,萨娅一个人承担下来。她想挣放牧费,反倒丢了牧主的牛,一年几乎零收入,身上还背着父兄留下的债。放牛的时候四野无人,她唱歌、跳舞,在马背上开直播,与陌生人聊天作伴。强悍的个人气质,也招来网上对她女性身份的攻击。在生活一次次不请自来的寒潮里,她在喘息的间隙找寻快乐,哪怕只有一点点空闲,也要跳舞。

  冬牧场

  雪已经连续下了一周。11月20日起,新疆阿勒泰正遭受近10年最强的区域性寒潮。12岁的哈萨克族女孩艾莎住在富蕴县,26日这天,她煮好了热热的奶茶,牵挂着出门在外的爸爸。雪花挤进她家的毡房,盖过家具底部,成了新的地板,封住了门。艾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面想着“爸爸会死吗”——他跟随饥饿的羊群,走入了一场没有征兆的暴风雪。

  父亲阿里汗追着羊在雪原上一直走,所过之处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熟悉那里的一草一木,但在暴风雪中根本看不见路,无法分辨方向。他凭着记忆,勉强把羊群赶进了一个空置羊圈,靠在旧围墙上避风,同时看着羊。没有柴火,没有点火工具,取暖只能靠走来走去。这时候绝对不敢睡过去,手机没电了,联系不上任何人,只能独自捱过长夜。

  这样的极端天气,女牧民萨娅十七八岁就见过,2010年又遇到一次。她在伊犁州新源县放牧,单身一人,和93岁的母亲相依为命,每年在10-11月,从夏牧场下山转场。

  今年 因为疫情,8月2日村子就封控了。她担心不能及时转场,太晚的话,不但容易赶上风雪,还可能落单,受到野猪、狼群的攻击。萨娅一次次向村里申请,终于得到了10月初的转场许可。没想到也赶上了寒潮,山区局地暴雪。

  她要从唐布拉草原上的夏牧场出发,在雨雪天气里,赶55头牛走过300公里山路。富裕的牧民会雇车拉牛,安全快速,对牛羊的损伤也小。也有牧民是由公家出车转场,还有的雇人、找邻居朋友帮忙。 萨娅家里还有欠债,自己只有9头牛,20只羊,其它牛都是替别人放的,挣一点放牧费。

  转场路上萨娅不能睡觉,怕丢牛。每家的牛刷了点不同颜色的油漆,胯骨和耳朵上面烫了编号。即使这样,夜里视线不好,遇到其他转场的人容易丢。好心的会把不小心“拐”走的牛还回来,也有少数偷牛贼混迹其中。实在累了只能打着手电,歇上一会儿。十几年的转场路,萨娅都是这样熬了大通宵。第一天上午出发,在第二天晚上八九点,天擦黑的时候抵达。

  今年,萨娅还要保证不接触沿途的人,因为是经过特殊申请才出来的,不能到牧民家串门。往年遇到熟人,还能一起去路边的小商店、饭馆买点东西,吃口热饭。这次不能了,她带的馕饼冻得硬邦邦的,啃不动也得啃几口。人坐在马背上,手脚冻得冰凉,时不时要下马走路暖和一下。

  

  转场中的牧民。资料图。

  在哈萨克牧民的传统中,放牧一般是男人负责,他们管外面的事,整天都在草原上。女人们则很少出门,早上要在全家起床之前架起柴火,烧奶茶、挤牛奶、把牛的绳子放开,然后给丈夫孩子老人倒茶、洗锅碗瓢盆、背柴火、做奶疙瘩,每两天打一次馕,还要算着天气手洗衣服,一片乌云过去就是一场雨。

  男人女人的活儿,萨娅一个人都要干。比较起来,她更喜欢放牛,只需要做好这一件事,爬山走路还有益于健康,而女人在家里的工作复杂得多,手和脑都被做不完的杂事捆绑着。

  转场路上,萨娅走过山壁之间的窄道、坑坑洼洼的土路、事故多发的柏油马路。四周是绵延的黄土山丘,途中下了雪,就成了雪山。以前路边还有辽阔的草原,牛羊在路上饿了,就赶到草场上饱餐一顿,现在萨娅的牛只能饿着肚子走长路——路边都是别人的冬牧场,用铁丝网围着。

  萨娅的“冬牧场”就在自己村子里——比起真正的牧场,这里只能算一个农家院,她的牛羊很少,圈养着过冬。今年草料备得不够,要一点点省着喂。封控期间,能出家门的时候,她尽可能把牛羊往地里面赶,地里枯黄一片,草料不多,但是“能省点草算一点”。

  8月本是打草的季节,疫情隔离在家,牧草烂在了地里,很多牧民没能储存足够过冬的草料。草料价格涨了,萨娅眼里最好的牧草——苜蓿,从一捆24-25元涨到30元左右。如果外出放牧,10头牛一天就能省五六捆草,约150块钱。 一些牧民抱着“省草”的想法,一天天延迟转场,直到赶上11月下旬的暴雪。

  牛永远都吃不饱,放多久都不愿意回家。放牧时萨娅骑着马跟在牛屁股后面,发现想要走远、变方向的家伙,就吹一记响亮的口哨,吆喝声中气十足。牛忙着吃草,四野无人,萨娅无聊了就在马背上吼吼叫叫,给自己找快乐,改编起歌来——“都是疫情惹的祸,害我们在家吃馍馍”——哈萨克族的主食是馕饼,萨娅家里没有馕坑,平时都去邻居家打馕,但是现在不许串门,邻居打了馕,自己也吃不到。

  封在家里近三个月,亲人一样的邻居都成了陌生人。萨娅一边放牧一边在马背上开直播聊天,屏幕一颠一颠的。她给网友唱流行歌、跳奔放或逗趣的舞蹈,展示破掉的手套、开胶的鞋子。很多人一进直播间就问“你是男的女的?”

  萨娅一遍遍重复,“我是女的”。她脸上有美颜都遮不住的皱纹,身材结实,剪了短发,只在头顶留了一小片头发,其余部分露出光头,衣服时常沾满灰尘,有人直接攻击她——“你真难看”。她回答,“那你先去别的橱窗逛逛吧”。

  还有人说应该敷个面膜,她回答“我哪有时间呀”。在牧场,可能五天十天都洗不了头,家里也没有淋浴。好不容易给母亲洗一个澡,老人说她,“你把我的财运洗跑了”。

  

  冬季圈养的牛羊。资料图。

  “我想变成一匹狼”

  萨娅的冬天多出来很多活儿。每天一早起来喝完奶茶,就放牧,打扫牛圈羊圈,往食槽里加草,再把牛羊关到暖圈里,里面铺了保暖的羊粪。牛要一头一头绑上绳子,晚上萨娅提心吊胆,凌晨1点、3点各起夜一次,看看哪只被绳子勒到了,或者有没有下牛娃子、羊娃子的。

  冬天产羔最难养,稍微受凉就会拉肚子、生病。特别冷的时候,萨娅翻出一些不穿的烂棉衣,往牛羊身上一绑就算穿衣服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喂养牛羊长大不易,产羔时更令人欣喜,秋天家里生的第一只小羊,棕色的毛卷卷地打着旋儿,萨娅抱住它一顿猛亲。对她来说,牛羊就像亲人,喂奶时吮吸她的手指,走到哪儿都看着她,有不好好吃草的,萨娅还对着牛跳舞。最喜欢的牛死了,也要哭上两天。“小小的一点点拉扯大,卖出去就成了几张纸,装在口袋里面。”她经常舍不得。

  萨娅喜欢夏天的草原,5-10月她和母亲早上把牛羊放到草原上去,捡点柴火,就回到毡房煮奶茶,等邻居上门聊天,或者换上赴宴用的、缀着五色石头的马鞍,骑马几公里或几十公里,去邻居家吃肉,喝马奶子。

  有面粉就能果腹,有时捞点鱼,拔点野菜、野蒜苗吃。也会摘点蘑菇、黑加仑卖,挤的牛奶一公斤3块,一天卖个5公斤,母女俩吃饭的钱就够了。傍晚骑着马漫山找牛,天黑前把它们聚拢到毡房前面。山上没有电和煤气,也没有电视和手机信号,天黑了就早早睡下,生活寂静简单。

  草原上也潜伏着不少危险,狼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近些年多了起来。它们一次能咬死四五十只羊,轻松吃掉一匹马。夏牧场上的蛇多,被咬的牛几乎都会死,牧民们就在房子跟前洒点药。去年雨季,闪电打死过靠着树休息的牛。而摔下山的牛,不但保险不赔,还必须烧了埋掉,这种肉不能卖,当地人不吃未经祈祷宰杀死亡的牲畜。

  他们有句老话叫“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放牧最后能否挣到钱,变数太多,从来都要赌一点运气。 今年 8月中旬,朋友打来电话跟她说,她的牛走丢了4头。萨娅家里房子的围墙垮了,她想省点人工钱,托朋友照看牛群,自己下山回村砌墙。家里没有男人,那些活儿都是她一点点自己干,再想回牧场的时候,村子已经封控了,一直封到朋友打来电话。

  

  资料图

  她丢的牛都是牧主的。 今年的收入几乎归零,牛羊市场还没开放,自己的牛卖不了,草料钱还要靠朋友垫付。买煤炭的钱也没有,只能自己劈柴。萨娅本想替人放牧多挣点,结果丢了牛,还要倒赔牧主钱。

  一头牛的市价是7千,但赔偿得按保险费用来——1万2一头。她发了一个视频说,“现在的我想变成一匹狼,独行草原,去保护我的牛,可没办法。”

  对牧民来说,丢牛其实不是稀奇事,刚丢的走不远,容易找回来,丢的时间越长,寻回希望越小。萨娅在家隔离,看着手机里存的照片,感觉牧场里的每一处,都藏着她的牛。封了约50天,再一次上山,已经是转场的时候。举目扫过荒原,牛群像是随机排布的小黑点,“听说(这片草场)有六七百头牛,怎么找啊”。

  后来牧民群帮她找到了2头,牛已经跑到了很远的唐布拉北山,要等解封后,开车大约6小时,才能把牛拿回来。

  在伊犁州广袤的草原上,今年 丢了牛羊的牧民不在少数,疫情之下,他们也或多或少承受着极端天气、牛羊价格低迷、草料涨价、运输困难带来的损失。风雪夜中,12岁女孩艾莎的父亲,在零下30度的翌日凌晨,被村里人找到,身体已经冻僵了。他喝了点热奶茶暖身子,但不肯随大家一起回村,他要跟羊群在一起(电视剧)——这些羊属于8个家庭,除了自己家,他还为7户人家照看羊。如今走失了30几头,要赔掉一年的收入。

  艾莎最喜欢的一只小羊找了回来。它以前胖乎乎的,系着铃铛,每当她从羊群走过,小羊会一直跟在艾莎屁股后面,一跳一跳,“现在它可能冻坏了,从那天开始,它就不认识我了”。

  还有人至今没能成功转场,流转在路上。 大学生阿依达娜家的夏牧场在伊犁州,冬牧场在博尔塔拉州。她的父亲10月初赶着100多头牛羊,走了近100公里,才得知想进入冬牧场,要先集中隔离5天,再居家隔离。同行的牧民有人接受了隔离,拜托朋友照顾牛羊,顺利转场。

  阿依达娜家在当地没有熟人,年近60岁的父亲只好先找了一个临时牧场,一个人在废弃的房子里住了十几天。没有电、没有锅和炉子,只能烧些柴火树枝煮羊肉吃。母亲也赶去帮忙,他们走了一天一夜,换了一个条件好些的牧场。可牛羊的保暖、草料仍是问题,11月26日,下暴风雪的那一天,两位老人转到了第三处临时牧场,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现找房、找地。他们还在等待解封,盼望回到属于自己的冬牧场。

  

  网传视频中,艾莎所在县的牧民遭遇暴雪。图源自网络。

  一个人跳舞

  想起以前经历的雪灾之年,萨娅一边担心融雪之后会有洪灾、山体滑坡和泥石流,一边又觉得自己“像无线的风筝一样,哪也去不了”。

  母亲转过年就要94岁了,知道丢了牛,人消瘦了许多,骂了萨娅几句。萨娅笑嘻嘻地拉着她转圈,说“别怕,有我在”。其实愁得睡不着,睡着睡着就坐起来,卷烟丝抽。哈萨克族不允许晚辈在老人面前喝酒抽烟。母亲知道萨娅烦心事多,酒不让喝,但允许她抽烟。

  居家隔离的时候,萨娅用绿毯子当头巾,窗帘布的四爪钩当耳环,拿印泥画口红,穿借来的高跟鞋走模特步,走着走着鞋跟断了。农具炊具也是她跳舞搞怪的道具,劳作间隙,两只铁铲在前胸交叉,就成了划船的桨;推水泥车的步伐卡上三步舞曲的拍子,跳舞时鞋垫从鞋后跟开胶处跑了出来……她把这些拍成视频找乐子,数着有多少天没逗母亲笑了。

  前几年她是货车司机,很喜欢那份到处跑的工作。但回家看见母亲眼睛瞪得大大的在等她,萨娅猜想,等待中的母亲会想到货车事故,自己吓自己吧?母亲耳朵听不到,眼睛也发花,腿上有旧伤,不知还能相伴多少年。她怕有一天回家说“妈我饿了,想喝茶”时,无人回应。于是放弃了开车,回家放牧。

  

  萨娅放牧的唐布拉草原。 资料图。

  有一次难得吃甜瓜,她拿起菜刀,骑在擀面杖上,给母亲表演“杀瓜”——按哈萨克族的规矩,宰杀牛羊是男人的事,家里实在没男人,女人要骑着擀面杖宰杀。玩笑很快接轨了现实,隔离将近3个月,母亲没怎么吃过肉,男性邻居也不能上门帮忙宰羊。萨娅再一次骑上擀面杖,把羊的四蹄绑住,自己拿匕首割破了羊的喉咙。

  父亲去世已经十几年了,在那之前一直酗酒。草原上酗酒的人,可以把财产都卖了,连牲畜、草场都卖光。父亲给萨娅留下的也只有欠款,买别人的牛羊没付钱,打的“牌牌”。

  哥哥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婚后也开始酗酒,闹事、家暴、砸房子,喝到酒精中毒,去世前还在喝。萨娅心里留下了阴影,47岁了一直单身。

  萨娅跟哥哥有过矛盾,她不愿回忆往事,心中有过不了的坎,现在还惦记着要帮嫂子。多年来她几乎没有娱乐消费,近10年没买过新衣服。一存点钱就去还父亲和哥哥留下的欠款,加上自己年轻时被骗的钱、贷款的钱,她背着近40万债务。之前这个数字是60万,她用15年还掉了20多万。

  她干很多重活,今年出不了门,就自己在院子里盖了牛羊圈。屋顶用的彩钢板没钱买,她东一块西一块捡别人扔的烂彩钢,只够铺半个屋顶,每一块都有不同的划痕和锈迹。

  干活受伤是常事。18岁在冰上担水,摔了一跤,腰骨折了;20岁被受惊的马拖行,头撞在石头上;23岁拉苞谷的拖拉机翻了,砸得下巴颏错位。平时被牛踢两脚、被电焊火花灼伤眼睛,类似的小伤不断。

  四年前碰上一次大伤,手臂骨裂,打了3个钢钉。原本一年后该取出来,她活多抽不开身,加上疫情反复,等着等着就过了三年,医生也打电话骂她不要命了。 如今手臂疼起来像针扎一样,不过萨娅还是打算明年再去复诊,村里还没解封,而且也没钱住院。

  

  左:萨娅在冬日放牛。右:手臂上的三根钢钉。讲述者供图。

  很多网友看她的视频,问“你的马哈巴特在哪?”马哈巴特是新疆的一个网络用语,人们表达对朋友的祝福会说,祝你早日遇上马哈巴特,且被爱永远。也有网友直接骂她“变态老太婆”。她解释,“都是生活所逼。”

  除了一天到晚忙不完的活,萨娅还要看着母亲。刚打好的水泥地坪,母亲径直踩上一行脚印;扔出去的旧东西,母亲又当宝贝一样捡回来。一个看不住,母亲就偷偷进鸡舍捡鸡蛋,拿铁锹铲雪,气得萨娅说,“总统也没你忙”,“厉害了还当大工,真想把你绑起来”。

  老人闲不住,还养了十几只鸡,得了蛋经常数上十遍也数不明白。通常送给帮过忙的邻居,偶尔拿去卖钱,挣50块,母亲能高兴好久。萨娅也就依着她。

  每天,她要把大牛和小牛分开养,这样才有牛奶煮茶,奶茶是牧民最重要的食物之一。挤奶的时候,母亲就站在她身后,轻轻按摩她受伤的手臂。天气冷了,母亲打开红丝绸手绢,拿出一沓私房钱,让她拿去买袜子穿,上面几张还是一分钱的黄色纸币。

  身体零件轮换着疼,一难受萨娅就跳舞,“多动动好得快”。直到最近母亲的手腕烫伤了,她才对求医问药真正着急起来。村里买不到药,网友给她推荐了各地治烫伤的土方。

  二姐的风湿也一直拖着,拖到后来,腿上起泡、流水,肿得走不了路,无法自理。两家人就住在同一个村,相距1.5公里,却无法相见。萨娅本来一直瞒着母亲,但姐姐要去动手术了,执意打一个视频电话“见”母亲,怕有个三长两短,成了最后一面。萨娅看到母亲大半夜坐在那里哭,不敢打扰。

  最近30万的银行贷款到期了,一个朋友借给她15万周转,这钱只能用半个月,利息高昂,要2千多。十一二月倒腾贷款的牧民特别多,萨娅心中感激,“最困难时还有人帮一把,心里美滋滋的”,又跳起舞来。

  今年转场下山前,她曾对着落日、矮树、山丘和草原,右手贴近胸口,微微欠身,行了一个哈萨克族的抚胸礼,“明年平安,来见”。

  (为保护讲述者隐私,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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