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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同学少年,我失冰玉
丹奇
(2009-8-25 )
生命是脆弱的,脆弱得让人无法呼吸,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生命的消逝而无能为力。
最近有机会在QQ上与大学时期部分同学网上聚会,令我欣喜若狂。时刻想上网看看这个,问问那个,话题从你家孩子何时大学毕业,到他家儿郎实现父辈理想。一片欢笑,一片喜悦之余,一个名字在脑海里不断地飘忽,那就是早早离开了我们的同学冰玉。她丢下嗷嗷待哺的孩子,早赴黄泉,挣脱了命运强加给她的枷锁,在她苦痛的爱情之路上画上了一个痛心的句号。。。。。。
写着她的名字,我已泪流满面。我是在前几年才听说她的噩耗的。当时听了更是震惊。她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如何也走上了这条道路啊,我伤痛的心里,开始翻腾着与她相处的难忘岁月。。。。。。
冰玉,冰清玉洁,好美的名字!考入大学后的第一天,我是第一个到学校宿舍报道的人。选择了靠窗的床位。我刚刚收拾停当,冰玉进来了,一看见她,我就有种炫目的感觉,她好时髦,烫的长发波浪,那在80年代初期还是不多见的,单眼皮,戴一副眼镜,斯文,清丽,我还以为她是朝鲜族人。好漂亮,我立马喜欢上她了。后面还跟了一个小伙子,也是很腼腆的样子,帮助冰玉收拾床铺。那时的我,很单纯,以为是她的哥哥,就没有多么问。我热情地引领着她,选了我的上铺。冰玉却是一直羞红着脸。到后来,她才悄悄告诉我,那个小伙子,是她的男朋友。我一听,自己的脸也不知不觉臊的通红。我们那个年代,在校大学生是不允许谈恋爱的。她竟然把男朋友带到学校里来,了不得!我不知道是倾佩她,还是理解包容她,总之,觉得这个冰玉很老练大胆。比我成熟。我是个爱搞笑的人,经常在班上说笑话,逗乐子。于是,同学秋玲送我一个雅号“罗哥”。 但我经常与她玩在一起,也许是我们的性格互补,她很细腻,像个大姐姐关心我,我却像个假小子,无拘无束,天真浪漫。我们互相昵称“老伴”。
以后的日子里,我们还发现拥有共同的朋友,尽管她和我来自不同的学校。我们的共同好友是一个男同学,叫明,他的妹妹跟我是姐妹淘。冰玉后来也悄悄地告诉我,原来她在我的家乡一所中学读过书,与此姓男同学是同班同学。明那会在她们班上补习。我告诉她,他也是在我们班上补习的老大哥(后来同一年他考上了一所财经学院)。冰玉那会暗恋着明,可是明对她似乎没有那个意思。
冰玉对我无话不说,给我小小的脑袋里灌输了许多她的恋爱故事。原来送她来的这个男朋友一直追求她。她也是在农场里时,接受过他的帮助,总觉得自己亏欠他,尽管男友只有初高中文化,自己是大学生,而且是英语系的学生,很觉得有些差距。她读书的三年中,一直挣扎在试图与现任男友解除关系的漩涡里,学习成绩大受影响。
她的那些心事只给我一个人讲。我又没有社会经验,不知如何开导她。但是我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会默默地听,然后爱打抱不平地替他瞎出主意。当然,她那时的复杂情感,我又怎能帮得了呢?
直到有一次,明到学校里来看妹妹,顺便看我(我与高中同学许多都保持通信,他也是其中之一,后来据说,他好像也对我倾心,而我浑然不知)。冰玉看到老同学,突然变得很兴奋,很不安宁,她突然和我说,自己一直痴恋着明,想彻底与农场的男友分手。我看到她的痛苦挣扎和痴痴恋情,心里同情万分。便鼓励她采取果断措施,别再拖泥带水。明来学校,与我们几个一起玩的时候,冰玉的眼睛没有离开过他。我几乎懵懂到要替她捅破这层纸。我多想劝明接受冰玉的苦恋啊。但是,终究那会自己还小,才十八九岁,不懂得如何为人做媒。
明走后,冰玉就陷入了一种痴狂的状态。经常忙忙碌碌地写信,要与男友断交。结果,把男友给激怒了,冲到学校里来,要冰玉归还所有他资助的生活费用,闹得满城风雨,冰玉只有努力隐忍。冰玉的家境贫寒,接受的资助不少,这又是何时可以还得清的?这时,我才明白,她的努力和挣扎是徒劳的。她已经给自己签了“卖身契”。我对她的同情更加深切。但是又感觉无能为力。
然而,她的苦情却激发了我无限的同情心。我试图当她的“酱缸”,让她把苦水尽情地倾倒。这也练就了我现在的“酱缸”本领,无论是谁,都可以向我倾诉他们的苦恼。许多男同事也曾经向我倾诉追求女友的苦恼,让我这个当时还没有男友的女孩子当“爱情参谋”,给他们拿主意。冰玉的遭遇,让我除了倾听,别无他法。
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那时,年轻的我们,为了在工作岗位上出类拔萃,刻苦教学。许多同学都走过恋爱结婚成家的相同的道路,而我为了所谓的前途,“风风火火闯九州”,一不小心,闯到了美利坚。那时的通讯不像现在发达。渐渐地就和同学们失去了联系。 对冰玉的挂牵,让我只要有机会就问询。早些时候,听说她回到农场学校了,与原来的男朋友结婚了,还生了个孩子。我心里有了一丝安慰:她的那颗心总算安定下来了!
再后来,我听到的消息是:冰玉自杀了!
我为她纠结了多年的心,此时似乎得到了验证。她并不幸福。她没有资格追求幸福!全因为那时的贫穷!听到这个消息,我那纠结的心碎了。。。。。
可怜的冰玉!你对爱情的执着追求,最终没有因孩子的出世而浇灭。你的热情如火,你的缠绵痴情,终究所托非人,于是你饮了人生的这杯苦酒后,彻底绝望,走向了毁灭,走向了解脱!
冰玉,我的泪不停地涌出,写不下去了,愿你的灵魂在天堂,好好看顾你自小失去你关爱的孩子!
冰玉,请你答应我,来生爱情一定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