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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街三号 ( 一 )
谐和
2 0 0 1。
当李威从‘凤凰餐馆’出来时,天上正飘着雪花。
午夜一点钟,街上行人稀疏。在这样的夜晚,除了真正寻欢作乐或无家可归的人,谁还会在街上游来荡去呢?当然,象李威这种才移民来半年多,又在唐人街餐馆打工的夜行者除外。
雪花在人行道上积起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地毯,踩在上面软软地,嘎滋嘎滋作响。他慢慢地走在回住宿处的路上。拉上灰色羽绒服的帽子,挡住扑面而来的雪风,他不禁想起了妻子房琳和女儿娴娴。
北京现在也在下雪吧,那边正是下午两点左右呢。周末的下午,房琳会不会带女儿去大华看场电影,或者去美术馆看新开的展览?这是他们一家子以前周末最喜欢去的地方。有时候,李威也和设计院的几个哥们儿周末去体育馆看足球赛,喝着百事可乐,大骂‘国安’队那几个‘臭脚篓子’。骂归骂吧,他却一直是‘国安’队的忠实球迷。有时,他自己也试试脚,在设计院和隔壁水电厂的足球比赛中,李威踢中锋。他那1。80米的大个头在场上横冲直撞起来,水电厂那几个矮脚虎还真要费点牛劲才‘卡’得住他。
回想起以前在国内时的热闹日子,李威总想叹两口气。当他一个人刚移民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时,觉得自己好象从一个喧闹温暖的地方突然掉进了四面无声的冰窟窿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了,真他妈的寂寞难耐到了极点。
几个月前,他身上揣着几千元现钞,开始了全家的‘移民计划’:房琳和女儿留在北京,李威一个人先来这边打天下,存上一笔钱以后,再接她们母女过来一起过好日子。计划就是这么简单,亲朋好友没有人说个‘不’字儿的,个个都说‘出去出去,有机会还不出去,等到女儿出嫁才走啊?’房琳也坚持要他先出国,她亲自去帮他找门路,跑护照,换外币,硬是把他给‘逼’了出来。
当飞机上那点新鲜刺激的兴奋过后,他一个人就着陆到了这个举目无亲的外国城市。
李威虽然出国前学过两天英语,但是一到这里竟成了半文盲半聋子半哑巴,找工作成了大问题。看着西人的招聘广告,打了电话去,人家说什么他似懂非懂,他说的什么,人家一句也听不懂。‘话不投机半句多’,人家就很有礼貌地将电话挂了,末了,还说上一句‘商克油!’
他在国内是建筑大学毕业生,被分配在人人羡慕的‘建筑设计院’工作,一干就是五年多,搞的是公路桥梁设计,已经提到了助理工程师。可是为了出国,他辞去了设计院的工作,来到了这边,就什么‘师’也不是了 --- 人家根本不承认他在国内的学历和经历,得要‘加拿大经历’,还得重新考证书,上学校。他心说‘奶奶的,要我花钱再去你那学校重新学过,等到猴年马月才拿得到证书啊?看看这个城市,总共一条大湖,连条像样的河都没有,还轮得到我来修什么桥梁?得,先找着能挣钱的活儿干着吧。搞专业?没门儿。咱这小移民还改得了人家的规矩?咱是客人。’
这么想着,他就在唐人街那里英语用得比较少的地方,找了间中餐馆干上了。
餐馆老板姓郑,也是大陆来的,来十几年了,福建人。第一次见面,上下打量他一番,说‘都是大陆来的,就在这里先干着吧。’他就留了下来,做杂工,主要是做厨房的杂事情。每天干12小时,中间休息两次,吃两餐饭。活儿累,工作时间长他都没有意见,32岁的人正当年,混身有使不完的劲。只是身边没有个说知心话的人,更不用说天天回到住处有房琳的热饭热菜等着他了。以前在家里,晚上等女儿睡了,他和房琳常常坐在床上看看电视剧,没边没沿地侃天侃地,说着说着话儿,冷不丁儿地他在房琳脸上轻轻啃一口,看着房琳还象新婚那阵子那样红着脸‘呸呸呸’地啐他,他就乐不可支,回头再和她亲热一番。
现在,他半夜三更回到那栋十几个人合住的楼房,进了门得踮着脚回自己那十几平方米的阁楼屋子,不洗不漱地躺下,碾转反侧睡不着觉。寂寞的日子,难耐的夜晚,成天心里空捞捞的。他真恨不得就这样在寂寞的街道上一直走下去,走到天亮也不回去。
正是低头走路易撞鬼。李威在风雪漫天中边走边想呢,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他一个踉跄没站稳,身子向前冲出去,摔倒在一堆厚布堆上。随即,那堆布料在他身子下面蠕动起来,他感到身子下面的热气,混合着在餐馆里熟悉的酒气。吓得赶紧翻身滚下‘布堆’。
就听得那布堆里一个嘶嘶哑哑的声音嚅嗫地在骂道‘FACK YOU( 操你妈的)!’随着骂声,黄蓬蓬的脑袋伸了出来。一个干瘦的老头,满脸蜘蛛网似地爬满了皱纹,蓝眼睛周围糊了一层不知是眼泪还是眼屎的东西,手里抱这个黑绒绒的小狗。他再次冲着李威叫着‘ FACK YOU !’,好象这是他唯一会说的俩单词。李威觉得这黄发老头儿又好气又可怜,心说‘ 咱俩是要饭的遇上打工的 --- 穷对穷,您就别跟我这儿叫了!’赶紧用英文补上一句‘对不起!’,便夺路而逃。后面的‘FACK YOU!’顺着他的脚后跟,一路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