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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运动被称为西方思想史上的大革命,大约始于十七世纪初,终结于十八世纪末。这两个世纪在西方文明史上是一个激烈变革的时代,一般通称为启蒙时期。启蒙时期以文艺复兴时期的成就为基础,大破大立,彻底挥别中世纪的观念,而为后继的现代时期铺就一条康荘大道。
启蒙运动以其 “理性”原则和一组相关联的其它原则合成一个完整的特色。较为重要的原则有“自治”、“自然”、“和谐”、和“进步”。有必要先做一些说明的是“原则”(principle)这一词语,其内涵在不同文化背景下有所不同。对于西方的一元文化而言,principle涵盖了主客观世界的互为。对于汉文化而言,主客体相互独立,当principle指向客观世界的规律时,我们多用“原理”表之。当principle指向人类社会的规则时,我们则以“原则”表之。
从本质上说,催生启蒙运动的科学革命和哲学革命都着重于将理性置于迷信之上,于是理性原则循理成章地成为启蒙运动最为重要的原则,也为那一时代赢得了理性时代之名。不过启蒙家们可不只是单纯地把“理性”当作人类的天赋来看,他们所说的理性原则指的是存在于一切真实之中最基本的秩序和架构。宇宙的这种内在客观合理性,使得自然法则可以被人所了解,而客观世界也因此得以被人类的作为所改变和开发。启蒙家,也就是当时的思想家们从客观真实和人类心思之间的互动得出结论,就是人类理智可以辨识和了解外在世界。换言之,理性原理就是人类认识和应用自然秩序的基础;分言之,客观世界的合理性原理为人类认识自然提供了必要条件,人类社会的理性原则为人类应用自然秩序提供了充分条件。
人类是在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后才确知宇宙拥有这种客观合理性的。当年耶酥教导他的门徒,向他的父求时要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那时的中东人普遍认定掌管天上人间的规则互不相同。直到1687年 ,牛顿向世人揭示普适于宇宙间的万有引力定律,人们才得知,哦,原来天体和地面物体的运动是受着相同的法则支配的。说明一下,现在的人们一提到天理便会想到自然的规律,想到万有引力,遗传法则,化学定律。而耶酥时代的人们所说的神的旨意,涵盖了对此岸和彼岸的操控。耶酥的主祷文中所提及的‘旨意’指的其实是人性的常理,也即掌控人类生活形态的是非之律,也即老一辈思想家所说的天理。
启蒙运动的自然原则强调一切现象出自于“万物的本质”。启蒙时期的思想家主张宇宙是一个内含自然法则、有秩序的范畴;存在于万物的本质中的秩序是出于大自然的设计者之手。而人类智能探索的目的是为了使生命得以纳入理性所发现的自然法则。自然和自然法则是当时文化界的招牌口号。
理性原则和自然原则引出了自治原则。启蒙运动就是人类从自找的监护中解放出来(康德)。自治的人类不再以外在的权威为真理和行为的最终仲裁者。当然,自治并非无法无天,启蒙时代也不是一个主张废弃律法道德的时代。相反,自治意味着肯定人人都能藉着理智知道宇宙的自然法则,鼓励每个人都靠运用个人理性和良知的天赋,去发现并遵行自然法则。
启蒙运动的第四个原则,“和谐”,构建在理性时代所主张的宇宙的合理性和秩序性的观念之上。当时的思想家认为宇宙以圆满的秩序为特色;尽管其中的每个人或每件事物都有自私或独立的行为,它仍能运转得完美;透过将适当的方法运用在当时各种支离破碎、彼此矛盾的人类知识领域中,可以除去其中不合理性的部分,进而合成一套真正的哲学。和谐不单是自然界的一个特质,也应该成为掌管人类行为的一种道德原则。人类必须遵从整体真实形态中那圆满的和谐。
最后,启蒙运动时代是个乐观的时代,人们相信人类正在进步。既然相信宇宙是有秩序的、可了解的,则只要运用恰当的方法,就必能得到真知。当然,获得知识只是启蒙者的短期目标。照当时的想法,有关自然法则的知识有其实用的意义;发现并应用这些法则是使人类幸福、理智、自由的途径;自然法则中所含的真理可运用到个人和社会的生活上;科学方法能改变这个世界。他们认为只要人类能够学会按自然法则生活,乐园就会出现。
“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
《中庸》二十五章